“前几日,张先生找到了碧桃,我害怕碧桃会把当时的情况告诉张娘子,所以想诬陷碧桃偷了翔鸾阁的财物让皇城司的人处置碧桃,从而让碧桃见不到张娘子。后来被张先生阻止了,我便不敢再多说怕露出马脚,但是我也怕张先生查出证据。之后由于紧张便在花园想对策之时遇到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双儿,她告诉我只要张娘子死了,就没人会再追查五公主的死因。在她的蛊惑下,我……我接下了她给我的药,每日偷偷下在张娘子喝的汤药里。”许兰苕按着张茂则的之前告诉她的话,如是说道。
没等赵祯反应,她抱着赵祯的小腿哭道,“官家,我知错了,我只是太害怕了。我肚子里还有官家的皇嗣,我怕张娘子发起疯来连孩子也不放过,张娘子的性子官家也知道。所以才……才受皇后娘娘蛊惑走了极端之路。请官家看在孩子的份上,饶过我这次。”
赵祯冷冷的看着许兰苕,不管许兰苕这话有多少水分,可有两点她没说错。其一若不是曹丹姝让人去蛊惑,她还不至于想要张妼晗的命,其二就是她肚子里还怀着皇嗣,确实不能随意处罚。
见赵祯神色迟疑,贾玉兰怕赵祯会因为皇嗣而放过许兰苕。曹丹姝她是弄不了,可许兰苕就在这里,她不甘心许兰苕以后又母凭子贵,后半生荣华富贵。
她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一时迷了心窍导致张妼晗落到如此地步,如今若是因为这个孩子让张妼晗含恨而终,恕她做不到。
于是在赵祯思考间,贾玉兰突然爆发,她窜起来扑倒许兰苕,又一拳一拳的用力锤在许兰苕的肚子上。赵祯与殿阁里的宫人皆被这惊变吓懵了,待他回神让人去拉开贾玉兰解救许兰苕时,许兰苕下身已经一片血迹,而许兰苕因为惊慌过度以及疼痛已经晕了过去。
看着发狂的贾玉兰,内侍靠近她时皆小心翼翼。
而贾玉兰看着已经晕过去了许兰苕,笑了起来。随后她看了眼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知觉的张妼晗,大声道,“娘子,我能为你做的已经做了,今生是我对不起你,来生我在偿还。”说完,她突然往殿阁里的柱子跑去,狠狠撞在了上面。
在血花四溅里,贾玉兰的身体缓慢无力的倒下。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赵祯大脑一片空白,他无力的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等他睁眼后,才让人把许兰苕抬下去救治。
同时也感叹贾玉兰对张妼晗之心,他做不出让贾玉兰暴尸荒野之事,于是便吩咐张茂则把贾玉兰的尸身护送给夏竦,由夏竦为贾玉兰操办丧事。
修媛张氏薨,时年三十一岁,帝忆及十数年过往,如东流之水不复回,颇为感伤。宣布当日辍朝,在翔鸾阁悲悼不已,还向人叙述夜贼入宫,张氏赶来护卫之事。
翔鸾阁提举官、入内押班石全彬乘机建议赵祯在宁华殿为张妼晗治丧。国朝仪制规定,只有四妃才能入住殿宇,而其余嫔御只能住在一阁之中。
在听到赵祯追封张妼晗为贵妃时,苗心禾看着脸色不好的最兴来,劝道,“只是虚名而已。人都没了,何必跟她计较这许多。是你爹爹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些罢了,你何须如此计较。”
张妼晗一事就如此落幕,她生前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拼命的想靠近赵祯,却在中途陨落,也不知她是否后悔。
然后,虽贾玉兰已死,许兰苕也因小产血崩而亡。可这两人死前最后的对话与惨烈模样再赵祯心里经久不散。
每每想起许兰苕因为曹丹姝的撺掇才走到这一步,不仅害了张妼晗与自己,还让他又没了一个孩子。赵祯就心疼难忍,只得加剂量服用太医准备的药丸。
经过思考后,赵祯夺了曹丹姝的宫权,把后宫全部交由苗心禾管理,还把曹丹姝禁足在坤宁殿,以后无诏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