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上这么问话,李承邺心下慌乱,他怕因为构陷李承鄞,把自己当初行刺先太子的真相抖出来。于是慢慢抬起头,一脸戒备地凝视着紧紧盯着自己的皇上,斟酌着回道:“父皇,这个问题儿臣无法回答,但儿臣想过,如果稷皇兄真的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我们兄弟手足相残。”
怕自己说得多了,让皇上拿住自己当初曾行刺先太子的线索,所以,李承邺只说了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皇上一听就明白了李承邺话里的深意,看起来李承邺是在说自己无法回答,可不过是在暗示自己,李承鄞才是那个心狠手辣、手足相残的人,不应得到赦免,进而达到扳倒李承鄞的目的。
他知道一切事实真相,知道先太子是李承邺杀的,知道小枫是李承鄞投的毒,知道李承鄞是李承邺构陷的,知道假铜钱是李承邺铸的。在听到李承邺向他暗示不能放过李承鄞时,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怒火中烧。
是以皇上低下头,冷笑了一声,又拾起了茶杯,想要饮一口茶浇一浇心中的火气。
见到皇上想饮茶,李承邺连忙侍奉皇上饮茶,还不忘紧盯皇上的神情,想知道皇上的真实想法,想知道皇上会不会被自己一激,就真的不肯放过李承鄞。
皇上此时异常生气,他开始一边饮茶,一边思考整件事。
他知道,既然李承邺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敢杀害李承稷,构陷李承鄞,那便意味着,李承邺有一天可能真会谋朝篡位。再加上他以为李承邺对自己的心思把握地很准确,就更忌惮李承邺了。此刻,他对这个儿子的防备心达到了顶点。
离开东宫后,皇上带着刑部尚书宗奂、大理寺卿汪束、贴身随扈曾献与曹芨,一起来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汪束禀报道:“陛下,臣查到那婵儿的家人已经改名换姓,住进了京郊的一处大宅子中。据周边的人说,他们是两个月前搬进来的。那婵儿的家境并不富裕,现在能住大宅子,应该是受人恩惠所得。”
皇上问道:“查到是什么人了吗?”
汪束回道:“那人隐藏得极好,臣还未查出来。若把她家人都抓起来审问,又怕打草惊蛇啊!”
皇上吩咐汪束去查婵儿的家世,是他在犹疑要不要力保李承邺到底。
汪束虽然是皇上的心腹,但他只会兢兢业业地帮皇上做事而已,不敢猜测皇上的心思,对皇上的心思把握也不够准确。汪束查到了婵儿家人的古怪,又囿于形势,不敢把婵儿的家人抓起来审问,故而连忙来告知皇上。
听完汪束的禀报,皇上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不必跟着,他要亲自去大牢审问婵儿。得了吩咐的一众亲近大臣,连忙住了脚步。
刑部尚书宗奂、大理寺卿汪束和曹芨面面相觑,曾献则一脸的疑惑,但是他们很快就把心情平复下来了。他们这些人对皇上都很忠心,自然知道皇上一定有自己的主意,他们只要遵从皇上的命令行事就好了。
婵儿被铁链吊了起来,因为受过鞭刑,她浑身是血,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开门声惊醒了气息奄奄的婵儿,她抬起头,瞧了紧盯自己的皇上一眼。
看着奄奄一息的婵儿,皇上面色不善道:“都说呢,没什么谎言,能熬得过大理寺三天的用刑。”轻蔑地指了指婵儿,了然于心道,“你这个小婢女不简单,不多不少,整整三天。你说吧,你的主子给了你什么好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