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走了多久,明兰一肚子的闷气都走消了,夜晚地气潮湿,她觉得秋夜的寒意上身,正准备回去时,却瞧见不远处的山石边上有一簇茂盛娇美的白色玉簪花,心头一喜。想着如今玉簪花眼看着马上就要落季了,想来这一簇玉簪花是今年最后一簇了,便想摘上几朵就回去睡觉;谁知刚走近几步,就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明兰愣在原地有些惊疑不定,想了想还是撩起衣裙轻悄悄的挪过去,挨着那一簇玉簪花低低蹲下,小心翼翼的伸头着往里瞧。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只见山石下依偎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亲热的低声说话!她当即顿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有夜色的掩护,她也没看清那两个的人面容,只以为是丫鬟小厮在幽会。
在愣了几息后,明兰决定离开,不打扰别人的幽会。谁晓得,就在这个时候,山石那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女音,“……敬哥哥……我,我们以后不能……不能在……”
这声音娇柔婉转,有说不出的情意绵绵与迟疑。明兰自是认出了这是如兰的声音,那么与如兰幽会之人是谁,不用多想她也明白了。
想着还是不要被发现早已知晓了两人之间的事,不然以后想装傻都不好装,明兰便往后退了一步,谁知却弄出了些声响。
这响动让山石那边传出惊呼声,那两人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一个人匆匆离去,另一个朝这边走来。
一阵拨拉草木,如兰一脚跨过树丛,从玉簪花堆里看见了被枝叶勾住裙子,满脸尴尬的明兰。如兰顿时柳眉倒竖,双手叉腰,“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我…我…晚上吃撑了,走两步消消食。”明兰有些想扇自己两耳光,又不是她幽会被发现,她有什么好心虚的,随即抬高音调,眼睛盯着如兰道:“五姐姐又在这儿做什么?”
原本一脸凶巴巴的如兰听到明兰的问话,脸上飞起两片红云,“关你什么事?”
“哦,原来如此,那我继续去旁的地方走走。”明兰作势要离开,不想与如兰继续纠缠。她刚走了一步,却被如兰一把捉住,比力气她从来不是如兰的对手,当场就被拖着往后走去。
“这么晚了小心着凉,咱们赶紧回去吧!”如兰紧紧攥着明兰的手,硬生生把明兰拖走,不让明兰离开。
“我自己走,我自己走,你先放手呀!”明兰的手腕被掐的生疼,嘴里丝丝的抽冷气,但她到底不想声张,怕自己搅和进这些是非里被连累,只能就范。
原本明兰想去寿安堂汇报今日发现的情况,谁知如兰却硬要抓她去陶然馆,狭路相逢勇者胜,比较彪悍的如兰获得最终决定权。
到了陶然馆,其余丫鬟都睡了,只有喜鹊一个在屋里,守着一盏幽幽的灯苦苦等着,她一见如兰回来,大大松了一口气,谁知看到后头还跟了个明兰,她的脸色一下就苍白起来,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了。明兰知道这种事要是闹出来,如兰或许没事,喜鹊即便不死也要脱层皮,便安慰道:“别怕,别怕,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句话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喜鹊一听真的哭了出来。
此刻的如兰正烦着,她没忘了自己答应墨兰的事,就怕喜鹊的哭声引起旁人的注意,到时候可能就瞒不住了。父母会如何先不说,若是墨兰知道,岂不是会嘲讽她不守承诺?其实她今夜只是想和文炎敬暂时告别,若是半年后文炎敬经过考验,母亲又没选到合适的夫郎,她与文炎敬的事就水到渠成了。只是她没想到会发生意外,让她没能和文炎敬好好告别,因此很是烦躁,便不耐烦的喝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轮不着你来哭丧!”三言两语就喝住了喜鹊的哭声,顺便将喜鹊打发了下去,便攥着明兰往里屋去。
进屋后,如兰把明兰按在床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色威严,气势汹汹,但略微闪烁的眼睛出卖了她的心情,想了半天,只低吼道:“今夜的事,你,不许说出去!”
明兰见状觉得,十分好笑,“妹妹什么也没瞧见呀!”
瞧见明兰眼里闪过的打趣,如兰脸上涌起一片暗红,吞了吞口水,狠狠瞪着明兰,明兰也微笑着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