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只是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的意思,若曦也再不追问。只是想到他前面的话,心中却是闪过几丝不快,觉得他这是把她比作四爷以后的小老婆年氏了。她一直想暂且遗忘,遗忘他身边其他的女人,可总是在不经意的瞬间又想起。
若曦没有说话,只是安静依偎进他怀里,埋头在他胸前,脑子里却不能抑止地在想,他别的女人也会这样坐在他怀里吗?心中各种念头不绝,嘴里却柔声吟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她一面吟着,又一面伸手与他五指交错,紧握在一起,继续念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八爷静了好一会,重重长叹了口气,低头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定-不-负-相-思-意!”
若曦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可那时是‘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树梢鸟在叫。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简简单单,相对嬉戏,待品味到苦涩时,已经是曲终人散。可现在她的甜蜜中总是夹杂着丝丝苦涩,欢笑过后还有怅惘迷茫,以及无限的忧虑害怕。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份外快,明日后就要回京。想着紫禁城的高高红墙,若曦就越发对这片苍茫天地留恋。多想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再不要回去。
八爷也感觉到她的无限依依之情,特意带着她骑马在两人所有留下过足迹的地方兜了大大一圈。从太阳还有余辉直到黑夜沉沉,繁星满天。九月的草原,深夜已经很是寒冷,他拿披风把她紧紧裹着,搂在怀中。她却突然说想再下马走走。
他勒住缰绳,抱她下马。两人手挽手并肩走着。她心里沉吟了半天,却总是难以开口。可是今天却必须说的,这三个月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今天,岂能不开口?刻意地、经心地密密编织了一张情网,只是想挽住他的心。可她又是多么害怕最后的答案不能如愿!几番踌躇,仍然未能开口。
八爷停了脚步,低头温柔地看着她,问道:“若曦,你想说什么?”见她低头沉默着,他也没催促,只静静等着,期间替她把披风又裹了裹。
沉默了半晌,若曦深吸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问:“我若求为我做件事情,不知你可会答应?”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柔声道:“若曦,你现在还需问我这样的话吗?”停了停,用手抬起她的头,注视着她的双眼,“但有所求,必尽全力如你所愿。”
她不自在的侧过了头,目光投往无尽的夜色中。心想,他是大清朝的八皇子,现在又正权势鼎盛,这天下她现在为她办不到的事情大概没几件。可她的要求却是……
心里做好了准备后,她到底还是转头紧盯着他,慢慢道:“如果我是要你放弃争那把龙椅呢?”若曦见他嘴边的笑意随着这话音完全消失。他深黑的眼中有三分震惊,三分困惑以及四分不可置信。她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一字字地问:“这个你可能答应?”
他面色沉静如水,眼眸中再无任何情绪,幽暗难辨。他只是深深盯着若曦,却见她也睁大双眼坚定地回视着自己。过了半晌,他问:“我不认为这和我们之间有什么必然关系。”
她看着他,一字字慢慢说:“你同意!我们就在一起。你不同意,我们就分开。”说完后,她只觉得这辈子从未说一句话,需要用全身的力气,且每一个字都刺痛在心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丝毫不错过她的任何表情,最后得出她不是戏耍他,她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连两人交握着的手都变得无比冰冷。他的心无限下沉,猛地拖着她提步就走,边走边说:“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只当你今日不清醒,说的是胡话!”
若曦却使出全力,不肯前行,拖着他道:“我是认真的,我也很清醒。”
这话让他停了步子,却是背对着她,静如化石。
看着他背影是那么苍凉哀伤,若曦上前两步,环着他,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徐徐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们过得多快乐啊!以后我们也可以继续这样!春天我们去郊外赏花,夏天我们可以去泛舟湖上,秋天我们策马奔驰在绿色草原上,冬天我们可以拥炉赏雪画梅。我们可以读书写诗,我可以给你唱曲,我还很会跳舞的,这次都没有机会跳给你看,你一定会喜欢我的舞姿的。我一直很想赏尽大江南北的风光,我们可以去看烟雨江南,还可以去苍凉塞北。我还会做很多的菜,虽然很多年都没有做过了,但肯定还是很好吃的,有的菜式放眼整个大清,除了我恐怕还没有别人会做呢!我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