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跪在自己身前拦着自己的一众儿子们,稍微缓解了些怒气,他将刀往地上一扔,抬手推开抱着他的五爷,指着众阿哥咬牙切齿道:“朕怎么会养出你们这帮不孝之子。”
原本十四爷见皇上拔刀要砍过来时就愣住了,这与他想的不一样啊!同样是顾念手足之情怎么四爷就得了夸奖,而他差点被刀给砍了?不过在皇上说话时,他立马回神请罪,“儿臣不孝,愿受汗阿玛责罚。”
四爷从头到尾只是随大流跪在地上说着息怒之语,其他多余的话一句没说,更没有其他动作,就连皇上拿刀欲砍十四也不曾单独跳出来求情。心里只觉得十四太蠢了,他怎会看不出十四此举欲意何为,但十四却没选对时候,他都不知道该说十四机灵还是蠢了。
皇上看了众位皇子一眼,嗤笑道:“好,今日朕就放你们兄弟一马,”说着,他转身走回御坐台阶之上,转身看着众人,沉声道:“来人,把十四阿哥压下去重打二十大板,逐出宫去。八阿哥削去爵位,不用拘押,交由议政处处理。其他阿哥没事就会自己府上闭门思过,以后再有任何人为八阿哥说项,立斩。”说完,他抬手将案桌上的折子挥落于地。
“儿臣领旨。”众阿哥赶紧叩首领旨。
在殿外看完全过程的若曦此刻已经满眼都是泪花,她不敢在此哭出来,便紧紧咬着自己的手背。见事情已经完结,她才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
十四爷被押去打板子后,就送出了宫,四爷趁着出宫回府思过前去了一趟永和宫,总得把事情与德妃说清楚,免得德妃担心。德妃听完四爷的简要叙述后,一手拍在桌子上,语气带着恼怒,“他就是活该,真以为他那点小心思旁人看不出来?劝也劝不听,整日跟在……”她用手比了个“八”,才继续道:“身后上蹿下跳,这是打量谁不知道他的打算,迟早有一日栽个大跟头才知道学乖。”
四爷就劝道:“额娘别生气,十四弟那儿我尽量看着些,不让他惹出大祸来。”
德妃就一叹,“他真是个孽障,难为你了。”
四爷摇摇头,而后道:“今儿在乾清宫,汗阿玛拿刀要砍十四弟时儿子并未阻拦。”见德妃只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并未动怒,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怕德妃误,就解释道:“当时所有兄弟都在为八弟和十四弟求情,没有一人站在汗阿玛那边,如此汗阿玛是否会更生气?是不是也会让汗阿玛认为咱们兄弟几人心里没有他这个皇父?而且,儿子正因为是十四弟的亲兄长,才最不好求情,免得也让汗阿玛认为我与十四弟不亏是同胞兄弟,就是手足情深,从而对我们生出猜忌打压的心思。只有我与十四弟一直不合,汗阿玛才会放心。”
“皇上的想法我又何尝不知道,所以这么些年,每每传出你与老十四不合我都不过问,你与老十四再是闹得如何难看我都不掺和,也正是因为如此。”德妃幽幽一叹,“这几年皇上的疑心越来越重,有时到我这来,都会试探我关于你和老十四的不合到底是真是假,好在我的回答让皇上还算满意,就是不知道哪天,哪个时候,皇上就会突然发作。所以,你们要万事小心谨慎,求稳才是上上策。”她进宫多年,伺候皇上多年,哪里会看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呢?
四爷就点点头,“儿子知道了,十四弟那儿回去后我会差人送着药膏过去,额娘别担心。”
从永和宫出来,四爷就有些头疼。他知道十四必定会因为今日他没开口求情,跳出来拦着皇上而生气,但当时他确实不能做,否则还不知道会不会引发什么后果。
回去后让望舒去解释一二吧,他自己去十四恐怕不愿听,望舒去说十四还能听进去一些。
一回府,四爷就同望舒说了今日之事,末了就道:“一会儿你去一趟十四的府邸,同他解释几句。”
望舒点点头,“知道了,我会掰开了揉碎了把爷的苦心说给他听的。”
四爷舒心地拍拍她的手,“有你在真好,有些事我不好出面,由你出面去做更好。没有你我与十四怕是不会像如今这样还有些兄弟情,还不知道兄弟俩的关系会冷漠僵硬成个什么样子,谢谢你。”
“爷今日怎么同我客气起来了,咱们是夫妻,自当是一体的,帮爷处理这些事,也是在帮我自己。”望舒就笑了。只有四爷成了,她才好过,而她的孩子们的才能得到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