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与众嫔妃站在甘露寺门外,等着皇后先上轿,秋日的风吹得人心里有些发凉,让她连心也跟着凉了起来。
“娘娘,该上轿了。”采月替沈眉庄加上一件披风。
沈眉庄转头朝甘露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皇后的凤撵,低低道:“在这后宫中受宠便可以风头无两,失宠便人人可欺,所以本宫绝不会让自己沦落至此。”说完,搭着采月的手坐紧轿撵里。
从甘露寺回来后,日子一如既然的过下去,没有再多波澜,只偶尔祺嫔和媚常在争宠别苗头外,一切照旧。皇帝虽对祺嫔和媚常在颇为宠爱,但也不会因此冷落沈眉庄,依旧不时接六阿哥去养心殿,皇后为此颇为头疼,想着上次她想到的计划或许可以试试了。
于是皇后叫来齐妃,准备借刀杀人。即便不成她也不亏,也能除了三阿哥的生母,将三阿哥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于是便有意无意对齐妃说起皇帝对沈眉庄的宠爱,说起对六阿哥又这般疼爱,甚至生出了要亲自教养六阿哥的心思,是怕三阿哥日后最大的阻碍会是六阿哥了,挑起齐妃对沈眉庄以及六阿哥的忌恨。末了又感叹一句,若是六阿哥能废了就好了,这样就没人能阻碍三阿哥了。
齐妃为了能保障自己儿子日后地位不受威胁,在皇后的有意无意的怂恿之下准备毁了六阿哥的身子。她胆子不大,不敢要了六阿哥的性命,只是想着若六阿哥成了病秧子,这样就不能威胁到三阿哥了。有了想法后,齐妃关注起了六阿哥的行动轨迹来,如今是快要入冬,天气也早已冷了下来,若是这个时候六阿哥落水,加上六阿哥年纪小身子骨也不算好,又在冰沁沁的水里泡上那么一时半会儿,身子必定承受不住。如此一来,寒气入骨,六阿哥便会体弱多病,那便不再是三阿哥的阻碍了。
这日小祥子从养心殿接六阿哥回来后,便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沈眉庄,“娘娘,这几次奴才带六阿哥出去,总能遇上齐妃娘娘。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但这次数多了,明显不对劲了。”
沈眉庄挑眉,“怎么不对劲,你说说。”
小祥子思量道:“每次遇见齐妃娘娘,她总有意无意同奴才打听六阿哥的事。比如六阿哥每日什么时候出门,比如六阿哥喜欢去哪里玩儿,有一次还甚至还要带六阿哥去太液池看锦鲤,不过被奴才回绝了,加上六阿哥也不愿去,齐妃娘娘这才没纠缠。娘娘,您说齐妃想做什么?”沈眉庄闻言沉思起来,齐妃的蠢是出了名的,做坏事都做在明面上,即便下毒害人也都是实名制下毒,怎么突然盯上了六阿哥了?忽的,她想到了什么,旋即猜出了齐妃的目的。
她嘴角抽了抽,觉得齐妃连做坏事都做得人尽皆知,也是没谁了。不过不管齐妃是不是被皇后利用,若不是她自己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即便皇后再如何挑唆,她也不会去做。
既然齐妃开始行动了,那就代表齐妃自己也存了害人的心思,那她便不会手软。齐妃想要害六阿哥,那就让她自食恶果吧!还有皇后,虽然她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皇后挑唆的,但她也不会让皇后好过。皇后不是想要三阿哥了抚养权吗?那她自然不能让皇后得偿所愿。
三阿哥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什么养母,早就该娶福晋的年纪了还住在宫里也不像话,难怪后面会做出单恋并想要强迫庶母这样背德的事来,还连累了瑛贵人的性命,说来也不是个好的。明明三阿哥已经快二十一了,皇后却一直不提三阿哥的婚事,不就是想多压几年等她的侄女长大嘛,算盘打得倒是响,也不看看她同不同意。
她这个庶母准备给皇上提一提三阿哥的婚事,好让三阿哥早些搬出宫开府,别整日有事无事就在后宫晃荡,忒不像话,也容易出事。或许还能救瑛贵人一命,阿弥陀佛,她这是在帮三阿哥少造孽,她这庶母可真是个好人哪!
思及此,沈眉庄笑了,“本宫知道了。你让咱们的人悄悄收集齐妃的写的字,到时本宫有用。”就算齐妃上吊自尽,没有供出皇后,她也不会让皇后好过,留封绝笔信隐晦透露出主谋,很正常不是吗?
看主子成竹在胸,小祥子也不多问,应道:“嗻。奴才这就让人去办。”
采月疑惑道:“齐妃娘娘怎么对咱们六阿哥如何关注了?”
沈眉庄不答反问:“你觉得是为何?”“莫不是齐妃想害六阿哥?”采月惊诧道。她不是惊讶齐妃要害六阿哥,还是惊讶齐妃做得太明显了,仿佛是怕别人不知道她要做坏事一般。
“显然是。齐妃胆小,除了偶尔说几句酸话外,倒也不敢做什么害人的事,最出格的一次就是给嬛儿送了盘下毒的点心,还叫人立时察觉了出来。那次看在三阿哥的面上,嬛儿到底也没出事,皇上只对她小惩大诫。可那次之后她也更老实了,除了日常请安以及偶尔去皇后宫里说说话外,很少出长春宫。这次忽然关注起了六阿哥,想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只不过啊,她是被人利用的刀,而挑唆她这把刀的不用想就是皇后了。”沈眉庄讥讽地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