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用的东西,例如肥皂夹子之类的东西,都不说了,整理完东西,宁母让谢兰兰把两个大麻袋叠叠收起来,自己则和宁长安一起,把东西往地窖里搬。
谢兰兰把麻袋收起来,抱着地上没拿完的东西,也跟着往地窖走。
地窖里头虽然阴冷,但一点潮湿感都没有。原因就在于,宁父在地窖里头放了草木灰。草木灰就是很普通的平时烧锅掏出来的灰,在到宁家以前,谢兰兰也不知道原来草木灰还有这种用处。
谢家的草木灰也不是扔了,一般都是当做肥料使。菜地里头往上面放一层草木灰,跟放肥是一样的。至于防潮,谢家则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抓紧每一个有太阳的天气,把回潮的东西拿出来晒。
把东西放好,天也晚了。冬天天黑的早,又冷,谢兰兰索性就去把饭烧了。到时候吃完了早点上床,被窝暖烘烘的,不比在下面待着舒服?
至于饭,有路宏量带来的虾皮也好办,谢兰兰躲个懒。饭锅里放点米,放点番薯,加上一瓢水,煮个番薯粥。然后在快出锅的时候撒上一点虾皮,完美。谢兰兰尝了尝,虾皮里应该是有盐的,略微有点咸味。再把早上吃剩下的馍馍蒸了蒸,就是一顿饭了。
虾皮虽小,但也沾点荤腥。而且又是寻常吃不到的海货,心理上就很是不一样。虽然谢兰兰觉得自己今晚是偷懒了,可一众人却都觉得今晚的粥格外好吃。就连小禾苗儿,也吃了小半碗。
吃完晚饭,谢兰兰也不用刷锅,烧了点热水一家人洗了洗就准备上床了。
先把两个小祖宗安顿好,谢兰兰坐在床上,脚放在热水里泡着,闭着眼惬意无比。泡了一会儿,水有点冷了,谢兰兰睁开眼,正好宁长安在屋里,她就懒得弯腰了。
“长安,帮我盆里再倒点热水。”
宁长安放下手里的书,看谢兰兰懒洋洋不想动的模样,也乐意被支使。屁颠颠的跑过来,往盆里又到了点热水。倒完了他也没走,而是顺势蹲下来,帮谢兰兰洗脚。
脚突然被握住,谢兰兰一惊。可温暖的手是熟悉的温度和力道,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却很是适应。
宁长安的手很漂亮,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手。他很少干农活,手也不算太粗糙。只是经常握笔,手心和中指有老茧。他手指修长,指骨分明,皮肤又白,谢兰兰一直觉得,这是她看过的最好看的手。有时候,她都会自卑。她虽然也不下田,可从小在家里也是做惯了家务的。本来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丑,可跟宁长安一比,就显得手指短,不够白,还肉了。
此时宁长安帮她洗脚,除开心中有些窃喜之外,竟然是庆幸自己的脚不算太丑。又因为不常晒太阳,算是很白。
想着想着,谢兰兰也被自己莫名的想法弄笑了。
其实在今天宁长安这么做之前,谢兰兰从没想过,宁长安会做到这种地步。村子里嘛,虽然伟人都说,女人能顶半边天。可在这个闭塞的一方小天地里,还是男人为尊。虽然三妻四妾什么的没有了,可男人才是一个家里的老大,老天,是村子里不宣之于口的默契。
这种规则体现在方方面面中,生活中的各种小细节都显露着这一点。比如女人总是冠夫姓,村长家的媳妇儿姓赵,嫁进村长家以后,人们都叫她杨婶儿。比如村子里一开会,都是男人去的,几乎见不到女人。又比如,无论在外面多么泼辣的女人,又无论男人们如何被嘲笑是个粑耳朵,在家里,依旧是女人照顾男人的生活。无论男人多窝囊,女人多厉害,晚上,还是女人伺候着男人洗脚。
谢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