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夜，寒风刺骨，在这个本是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却有七八条汉子吐着白气，在黑夜中艰难前行。
天空中的星辰与月亮，似乎都因为这几个人的心情而显得暗淡无光，让他们看不清脚下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踉踉跄跄前行。
即便脚下的大地宽阔，道路四/通八达，可这些人内心中既愤怒又绝望，竟然生出天大地大无处容身的感觉。
丑郡马宣赞同样是这样的心情！
此刻的他，已经从不久前的陷害与突袭中，缓缓稳定了心神。可内心中还是愤怒，惊异，懊悔，还有对死去兄弟的愧疚，以及对前途的迷茫。
他的二十多个心腹手下，本以为这次可以跟着他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哪知道功业没见到，大半兄弟反而死在了“自己人”手中，怎么能不让他们愤怒，不让他们寒心。
天空越来越阴沉，渐渐地飘落下雪花，落在了宣赞的脸上，让他清醒了一些。
“我宣赞无能，今日连累了众兄弟，让你们跟着我受苦受难，如今落到这下场，我良心难安！”宣赞十分自责地说道。
宣赞说着，还给几个手下深深鞠了一躬，惊得几人赶紧躲开，一个个手忙脚乱地将宣赞扶起来。
“我在京城还有一些房产，地契，一些财物，你们不用与我一起逃命，刘豫这狗官只害我一人，你们与我一起也是被连累。你们乔装打扮回京城，你们将我的家产统统变卖了，来日有缘，我们兄弟再相聚！”
宣赞很清楚，刘豫这狗官，甚至高俅都是拿自己当替罪羊，自己已经彻底没有退路了。
可眼前这些兄弟不同，他们不用跟着自己受连累，既然自己不能给他们一个前途，那就给他们一些钱财，让他们各奔前程去吧。
“将军，你待我们恩重如山，亲如兄弟，我等怎能弃你而去？”
“将军，我们一辈子追随将军！”
……
几个手下都不愿意离去，都要一直追随自己。
“糊涂！”宣赞气急道，“刘豫跟高俅要拿我背锅，我肯定不被朝廷所容，跟着我，只能连累你们！”
几个人却不再说完，只是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宣赞，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