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俱乐部外的枪声逐渐停息,警车的鸣笛声随风传来,愈来愈近。
昂热站在犬山贺的尸体旁,破碎的霓虹灯光将他苍老的脸颊照得半明半暗。
昂热忽然明白了。
就像是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和犬山贺谈判一样,犬山贺邀请他来这里也并非为了和他谈判。
虽然对于昂热,犬山贺的心中始终怀着难以释怀的怨念,埋怨他的无情嘲讽,埋怨他如暴君般的挫折教育,但那自始至终,犬山贺始终还是将他当作自己的老师。
正如昂热只是想来见一见自己的学生,犬山贺也只是想见一见自己的老师。
毕竟,他们已经六十二年没有见面了。
六十年,一甲子,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六十年?
可惜,犬山贺死了。
死在了这六十年后的重逢之夜。
“对家族尽忠,对老师守义,这就是你们日本人所谓的忠义两全吗?”昂热蹲下身子,用力按着犬山贺的眉心,像是想要把他那至死也没有松开的川字眉抚平。
“真是愚蠢呀,阿贺。”
此时,一道人影从二楼跳下,身轻如燕地落到了昂热的的面前。
昂热身后的上杉越和零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但昂热却只是风轻云淡地摆了摆手。
“你来的还是稍晚了一些。”昂热轻声说道。
从天而降的是一个仪态端庄的女人。
她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身笔挺干练的黑色西装制服,衣领的一角别着一枚亮银色的徽章。
女人五官立体,英姿飒爽,眼角的锐气丝毫没有因岁月的流逝而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