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鹰坦言:“大人所见的那个在湖中游泳的人,应该是国师大人的心腹死士。唯有国师最为信任之人,才可能被托付宝玉,带出国境线外。荒原上危机四伏哪怕是天庭仙官,其实也不可能随意行走,尤其是在夜间。相传夜晚的荒原,可能出没一些实力堪比仙官的强大异兽。那人竟然敢带着如此重宝在夜间游荡于疯湖,完全是将国之重宝置于险境,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没有人会那么做的。若是事后被仙官追究起来,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说完,他忽而恍悟,问道:“如今满朝上下尽在搜捕要犯,莫非和此物有关?”
夏侯鹰沉吟片刻,说道:“东都是繁城的卫城,位于城东十里,城内唯有一牵星台值得一提。那牵星台,是依照旧仙历年间,大恒王朝的大司命苦心孤诣所造的牵星台,仿造而成。效力更胜原版,有通天彻地之能。其中的详情,我实在知之不详,但是,数十年前,我和座师明理先生偶尔饭后闲谈,曾他提起过:今日的所谓牵星台,并非牵引周天星斗之力,以洞悉因果,明鉴未来之用,而是直接沟通天庭的渠道。所以,若要问我如何看待,我想,不妨大胆假设,这东都的牵星台,其实就是国师大人直接沟通天庭的渠道。”
王洛简直惊诧莫名:“你……”
拨乱反正四个字,由夏侯鹰这新恒朝的太平忠臣说来,未免讽刺。但道理却的确大差不差。
而后,夏侯鹰无奈苦笑道:“仙抚使大人居然持有此物,那……的确真的是仙抚使无疑了。”
王洛问道:“你怎么看?”
王洛点头,将昨夜在疯湖湖畔的见闻简单说来,顿时让夏侯鹰惊叹不已。
王洛于是也从善如流,将宝玉收回腰间百宝囊,夏侯鹰这才如蒙大赦,长出了口气,站起身坐回座椅上,再连喝了两杯凉茶,方才平复下心跳。
王洛又说道:“那人死前,在宝玉中留言,要我持此物前往东都,拨乱反正。你又如何看待?”
夏侯鹰则提醒道:“牵星台是整個新恒朝最为紧要的地方,论重要性,比起繁城中的皇城还要紧要几分,哪怕在太平时节,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更遑论如今这时点,恐怕太后一党,早将牵星台严密监控起来了,想要突破层层重围抵达东都,实在难如登天。”
夏侯鹰的假设,虽然主观臆想成分不少,但细细推演下来,却不无道理。
“所以说,接下来,我们的目的地就是东都牵星台咯?”
大敌压境,新恒朝却内乱不休,而庇佑国朝的天庭仙官更是早早就已投敌,事态之悲观、讽刺,简直到了抽象的境界!
两声难怪之后夏侯鹰便不再言语,脸上满是颓唐,显然对如今新恒朝的形势,已全然不抱乐观。
夏侯鹰答道:“具体情形,我实在不敢断言,但就我所知,单太后一党麾下的死忠之士,就有大乘真君一人,合体老祖四五人……而化神位阶更是有数十人之多。此外,城中法阵更是神通广大,据传就算仙官亲至,也难以用一己之蛮力予以突破。仙抚使大人虽然神通广大,恐怕……”
“嗯,我知道,正面冲突,我肯定不是整个太后党的对手。我此来是客场作战当然不会奢望能以绝对的武力优势碾平一切。但我也不需要以一己之力独挑整个太后党,只要能将张进澄救出来就足够了。不过,他现在究竟是如何被封印囚禁,却还不得而知……”
而在王洛沉吟间,城主府的朴素厅堂内,幽幽传来一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