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灯的脸愈发苍白起来。
她也明白了为何普照寺里遇不见元孟,原来是因为他有许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兴许也在顺带躲她。
他看出来她喜欢他了。
宋灯突然觉得很难堪。
她以为重来一世,她可以抢占先机,在他喜欢上于暮春之前认识他。她听了太多说他们般配的话,以至于连她自己都将那些相处间的默契与舒适当做一种证明,想着这一次,她勇敢一些,多往前迈几步,他便也有可能朝她走来。
她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希翼,此刻尽数碎在了她眼前。
她忍不住想,此刻的元孟是怎么看待她的,可笑亦或是可怜?
她宁愿元孟觉得她可笑,贪婪,把她当成一个为了后位与荣华富贵不择手段的女人。
而不是可怜她。
此时此刻,宋灯竟只剩下一点庆幸,幸好她学不来旁人的样子,没有学着于暮春的模样到他跟前讨他欢喜。
不然此刻怕是要难堪到了极点。
宋灯今日本就有些被冻着,又喝多了酒,小憩时着了凉,紧接着又是受惊又是难堪,心力憔悴到了极点,难免立竿见影地身体不适起来。
水岫见她赤霞飞满两颊,整个人闭着眼摇摇欲坠的模样,连忙伸出手去试触她的额头与脸颊,发现果然有些烫手。
水岫一边嘱咐云心照顾好宋灯,一边掀开帘子让人告知前方骑马的宋炀此事,顺带请车行慢上一些,怕颠簸太烈加重宋灯的不适。
跟在忠勇侯府车架后的,恰巧是燕虞。他没有跟着镇国公府那庞大的车队,出宫后便自己一人骑了马,宁愿绕上一些路,也懒得同那些笑里藏刀的人打机锋。
燕虞认出了忠勇侯府的车架,突然便想到今日宫宴上的惊鸿一瞥。她喝多了酒,两颊都是红晕,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没多久便被定海侯世子夫人带去休息,再回来时却显得神思不属。
他有点好奇,又有点担心。
燕虞正纠结着是否该上前打个招呼,毕竟不说别的,他同宋炀也算相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