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士脸色更是难看,道“不然,不然!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家公子人中龙凤,岂是你家这个陆呆子所能比并?”
天纵良冲进门来,说道“三哥,何必多作这口舌之争?待来日金殿比试。大家施展手陆便了。”
一贯士道“不然,不然!金殿比试,那是公子爷他们的事;口舌之争,却是我哥儿们之事。”
巴天石笑道“口舌之争,一兄天下第一,古往今来,无人能及。小弟甘拜下风,这就认输别过。”一举手,与朱丹臣回入房中。
巴天石说道“朱贤弟,听那一贯士说来,似乎公子爷还得参与一场甚么金殿比试。公子爷伤重未曾痊愈,他的武功又是时灵时不灵,并无把握,倘若比试之际无影剑意施展不出,不但驸马做不成,还有性命之忧,那便如何是好?”朱丹臣也是束手无策。两人去找笑忘春、惠好商议。
笑忘春道“这金殿比试,不知如何比试法?是单打独斗呢,还是许可部属出阵?倘若旁人也可参与角斗,那就不用担心了。”
巴天石道“正是,朱贤弟,咱们去瞧瞧陶尚书,把招婿、比试的诸般规矩打听明白,再作计较。”当下二人自去。
笑忘春、惠好、陆迁三人围坐饮酒,你一碗,我一碗,意兴甚豪。笑忘春问起陆迁学会无影剑意的经过,想要授他一种运气的法门,得能任意运使真气。
哪知道陆迁对内功、外功全是一窍不通,岂能在旦夕之间学会?笑忘春知道无法可施,只得摇了摇头,举碗大口喝酒。惠好和陆迁的酒量都远不及他,喝到五六碗烈酒时,陆迁已经颓然醉倒,人事不知了。
陆迁待得朦朦胧胧的醒转,只见窗纸上树影扶疏,明月窥人,已是深夜。他心中一凛“昨晚我和韩姑娘没说完话,一不小心,掉入了水池,不知她可还有甚么话要跟我说?会不会又在外面等我?啊哟,不好,倘若她已等了半天,不耐烦起来,又回去安睡,岂不是误了大事?”
急忙跳起,悄悄挨出房门,过了院子,正想去拔大门的门闩,忽听得身后有人低声道“陆公子,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陆迁出其不意,吓了一跳,听那声音阴森森地似乎不怀好意,待要回头去看,突觉背心一紧,已被人一把抓住。陆迁依稀辨明声音,问道“是方公子么?”
那人道“不敢,正是区区,敢请陆兄移驾一谈。”果然便是方青鸾。
陆迁道“方公子有命,敢不奉陪?请放手吧!”
方青鸾道“放手倒也不必。”陆迁突觉身子一轻,腾云驾雾般飞了上去,却是被方青鸾抓住后心,提着跃上了屋顶。
陆迁若是张口呼叫,便能将笑忘春、惠好等惊醒,出来救援,但想“我一叫之下,韩姑娘也必听见了,她见我二人重起争斗,定然大大不快。她决不会怪她师哥,总是编派我的不是,我又何必惹她生气?”当下并不叫唤,任由方青鸾提在手中,向外奔驰。
其时虽是深夜,但中秋将届,月色澄明,只见方青鸾脚下初时踏的是青石板街道,到后来已是黄土小径,小径两旁都是半青不黄的长草。
方青鸾奔得一会,突然停步,将陆迁往地下重重一摔,砰的一声,陆迁肩腰着地,摔得好不疼痛,心想“此人貌似文雅,行为却颇野蛮。”哼哼唧唧的爬起身来,道“方兄有话要好说,何必动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