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那里的雌虫无论是头发、肌肤还是衣着都以鲜明的各色的白结合而成,就像是从大雪漂泊、最为冷酷无情的天地中造访。西里斯本以为这种不快的紧张感是来自卡列欧,但并不是。当注意到门开之后,雌虫移过来视线,明亮透彻的金色眼睛倒映出了西里斯的身形,他的面色是显而易见的惊讶。
原以为会是卡列欧,结果是从未见过面的虫,看对方的样子,对雄虫会来到这里也感到惊讶。西里斯保持泰然自若的样子,寻了一个地方坐下,只要那个雌虫敢上来搭讪,他就会使用卡列欧教导的卑鄙无耻的法律援助方法。反过来说,只要那个雌虫还在这里,就不会有别的虫来烦他。
智脑就像是真正的猫一样,一言不发地跳到桌子上,搞不懂此刻他正想着什么。如果不清楚内情的话,也许就会把它当做一种机器宠物了吧。老实说,这个情境会让西里斯误以为自己真的是来赏花的,而不是寻个幽静的地方等待没良心没节操的求婚床伴。另一边的雌虫好奇地观察着西里斯,考虑到他最近的名声鹊起,这应该是被认出来了,但雌虫没有贸然上前,而是以谨慎的态度应对。
为了确保必要的情报,西里斯打开生育匹配列表,搜寻那个雌虫的存在。他有着特征鲜明的长相,银白发色与璀璨金眸,野性锋利的相貌宛如独自在雪原狩猎的孤狼,是与卡列欧或是乌勒尔都截然不同的英俊。从浏览界面里很简单地找到了他的存在。
名字是列赛格,B系列资源星防卫队的总队长,和他的同类一样,拥有为数众多的荣誉和勋章,等级为A,身具“隔断”的灵能特性。“隔断”是怎样的异能,西里斯并不清楚,但从智脑的等级评价来看应该并不特殊。这上面还有各种自述,应该是不怎么关心,所以写得都很敷衍,突出一个应付一下就得了,不过比起卡列欧那种干脆不写的类型要好很多。历史记录中没有他的申请。此外,那个颇具特色的发色也让人感到熟悉。
“正如你所想的是,他是塞特的哥哥。我听说,虫们会将这种相遇,称作缘分,也就是计算范围之外的结果。”智脑的脸显示出了虫族的文字。
“什么意思?”西里斯曲起自己的手指,用智脑自带的输入版问回去。
“列赛格是预计下次匹配会提供给你的推荐选项之一,利用我们的算法确保你们的相处能够产生火花和激情。”智脑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了感叹号,旋即又转变成了异常亲切的简单笑容,结合自联邦登记以来的遭遇,那弯曲的嘴唇弧线看起来格外的讽刺。
“恕我冒昧,上一个性格依据算法推荐给我的是卡列欧,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再信任你们的心理学研究了。”他的手指停顿了一瞬,旋即用特别重的力道将字敲下去,其中蕴含的是西里斯这十天以来的辛酸。
“尽管我不认为‘妄想症幼虫’这一性格有任何可取之处,但他的算法得出的结果是毋庸置疑的正确……难道你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智脑疑惑。
“迁就卡列欧的任性欲求,承担非同一般的压力,还有容忍他恣意妄为、自我中心的作风……如果将我单方面受苦叫做相处得很好的话,我等会儿就把你丢进废品回收站,你就一边原谅我一边认可我们关系好吧。”西里斯的措辞比他预想更加收敛,语气的确尖刻,但最起码他还没有骂脏话,这证明他的涵养仍旧在线,这比什么都好。
“……”智脑停止了发言。
比想象中更好的是,西里斯并没有从历史记录中找到列赛格的匹配记录,这意味着对方可能是智脑所说的对雄虫不感兴趣的雌虫,但不要忘了,智脑认为他有成为西里斯伴侣的可行性,这就足够说明他有充裕的可改造性。
“以防万一,我就此做出解释。出于计划的需要,我们正打算用列赛格来消除你对雌虫的排斥,培育你对繁殖行为的兴趣。作为与此相关的话题,西里斯,你怎么看待雄虫所具有的灵能特性?”
灵能特性——个人的灵能对现实产生作用的形式。
“没有用处。”西里斯干脆地回答。
这就是同为C级,西里斯却战斗力低下的缘故,分明拥有同样的体能,但对方却握着匕首乃至枪械,这样战斗力根本无法依靠经验或者格斗弥补,徒手怎么可能胜过持械?不过仅限于D级,他还是能轻松解决的。
“与对外界、周围拥有强大干涉力的雌虫的灵能不同,雄虫的灵能特性受限于种群、内部,而且种类是共通且固定的五种。尽管拥有短暂提高雌虫战斗力的作用,但更多偏向于繁殖的作用。”智脑没有认可西里斯的结论,因为他着眼的角度就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