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钻牛角尖的后果只会是气到自己,伤身伤心,可我就是忍不住啊。

    我踢着被子,对着空气蹬腿,双鲤见了过来坐在脚踏上,自以为揣摩对了我的心思,帮我掩好被子,细声细语地对我说:“小姐,小侯爷定是想立了军功早日娶你,你莫要担心了。”

    我恹恹地嗯了一声,娶人估计是真的,娶谁就不一定了。

    “小姐,这络子你这两日打得完么,小侯爷……”

    双鲤倒是提醒我了,我连鞋都没顾着穿,光着脚蹬蹬拿起桌上的剪子将我花了一天打的络子给剪了,咬牙切齿,凶得让双鲤呆在原地愣愣看着我。

    “看什么,还不扔出去?”

    以后我要是再动手做东西,我就是真的蠢东西,明明买得到,非要自己做,说不定别人压根没放你在心上,好心当作驴肝肺。

    这样想着,扯了被子蒙了头,我才睡去。

    付九思是在要散了年之后、元宵之前去合裕关,虽然边关战事吃紧,但也不是一时吃紧,而是一直吃紧,官家准许付九思在京过个年再去。

    年宴上,大家都是个顶个地客气恭维,面前案几摆着的碟碟菜肴,样式是十分JiNg致好看的,这就是外面酒楼里难得做来的,外面讲究的是赚钱,这里图的是面子。

    母亲难得回京,又身份尊贵,免不了一些大臣的家眷都来拜见敬酒,她又不想驳了别人的脸面,一杯一杯地下肚,酒sE都上脸了,她还挂着笑,这气度果真我是学不来。

    “太安,来来,带着康乐来哀家这里。”官家旁边坐着的是太后,我母亲的生身母亲,我的外祖母,可惜我没见过她几次,没有什么孺慕之情。

    太后笑着用她戴着长护甲的手指掐了下我的脸,和蔼可亲得很,我说了几句讨喜的话,她赏了我些东西,跟每年过年送到西塘的那些差不多,然后她佯怒说我母亲不知分寸,不紧着身子喝了好些酒,又让身边的嬷嬷拿了杯醒酒汤给我母亲。

    都说太后最宠我母亲,b宠Ai当今圣上还甚,我瞧着也是,这醒酒汤只有些温热,不至于烫嘴,喝下去最是清爽,定是早早备下才有这温度。

    我偷偷瞥了一眼官家桌上可没有醒酒汤嘞,明明他才是喝最多的人。

    “笙笙和靖平侯那家的婚事打算何时?”太后拍着我的手对着母亲说。“我想把她接进g0ng养一段时间,好难得见你们一回。”

    “还不急,我要留她一段时间。”母亲没回后半句,我也是不愿意进g0ng的。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我抬着眼小心张望,没瞧见付九思,更没瞧见林致之,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