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旻在他面前向穆奕跪下,温顺得像只羊。不堪、落魄落在他眼里,无端的,让他想到了奚华。这是一个把伤痕具象化的奚华,一个换了体位的奚华。其实两人本没什么相似之处,只是乔放对与他共度春宵的人划分成两类,"嫂子"和奚华属于同一类,不好睡的一类,睡了会面临种种遗留问题的一类。
奚华是喜欢他的,所以呢,陈子旻是喜欢穆奕的吗?
乔放不理解。穆奕和他,很明显是同类,是很坦然很诚实向外人袒露本性的那种人,他们不会向目标床伴遮掩自己的放荡薄情,他们在上床前就把所有摊开来直说,像是产品说明书那样,需要对方在底下签字"已知"才好拆开包装。
为什么总会有人对他们抱着"回心转意"的期望在原地等待?就像买了微波炉却希望它能变成电冰箱。
乔放本不相信奚华会在"喜欢他"这件事上坚持太久,不过是大脑皮层分泌的奇妙化学物质刺激下的产物,随着时间很快就被消耗掉。
可陈子旻顶着穆奕的"前男友""现炮友"的名头,依然与穆奕纠缠数年。
怎么会这么久?乔放在搅动意面时就在想。面香浓郁,宛如他嫂子看向穆奕时往外溢的爱意。
正常的、主流的爱情能长存不灭,灯油是双方源源不断对彼此的爱,缺一不可,但凡一方不爱了,这盏灯很快就熄了。
为什么得不到爱,甚至连尊重都没有,也能继续爱下去?
乔放相信那只是因为风刮的不够猛烈,没能把不该存在的火苗熄灭,只要外来的变数够大,不仅火,油台都能给打翻咯。
乔放想试试,做搅乱穆奕与陈子旻这种诡异平衡生活的风。
后来穆奕又硬了几次,没操他,哪怕是乔放挂在他脖子上又蹭又亲,屁眼也没来等来穆奕的鸡巴光顾。
穆奕就这么抱着他,和他接吻,身下却是扎扎实实操弄他嫂子的后穴。这夜,陈子旻的胸衣被撕碎,狐狸尾巴充当按摩棒的作用探索屁眼后又被扔到不知哪个角落,他换着餐厅、客厅、卧室的地板跪趴,四肢因血液循环不畅到最后没有什么感觉,额头抵着墙才不至于脱力跌倒。
在这场三人行里,陈子旻是他一直以来期盼着的主角,但并没有想象中的幸福满足。
乔放陷在柔软中伸个懒腰,小心翼翼的,怕撕扯到昨晚放肆后酸痛的肌肉。他身上覆着蚕丝被,轻薄清凉不着风。身旁被褥凌乱,有另个谁睡过的痕迹,但不见人影。
乔放慢吞吞挪到床边,脚下白色软毯的毛一块一块地打了结,脏污不堪,小麦色的人也不嫌它脏,蜷缩在上面面朝床底。他的兽耳的软骨在昨夜被拧断了,半拉耳朵掉落在脏污处,能看到他身上有多处淤青。
陈子旻眼圈红红的,眼睛闭着,却往外流着泪。
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