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等陈子旻艰难地睁开眼，看见被日光照得亮晃晃的熟悉的天花板，竟生出一股隔世之感。平日里他睡眠质量很差，穆奕在的时候常常把他从上半夜折腾到下半夜，睡不下个整觉；穆奕不在，他又不知会胡思乱想些什么，明明睡下了又要坐起来，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或者隔着窗户看其他人家的灯火，独自黯然伤神。像这般踏实安稳的一觉，竟是少有。
昨夜到底遭了不少罪，又是哭喊又是挣扎，陈子旻睡醒来身上也是酸酸痛痛，懒懒散散，生不出什么动一动的心思，于是贤者时间顺理成章顺延到了初醒，一脸万事皆空，直愣愣地睁着眼发呆。
只是有人不给他发呆的机会。陈子旻望着虚空正出神，猝不及防胸口一痛，低头看过去，一只不安分的手正玩着他胸前绑着的绳子，把交叉成扁扁“X”状的部分挑起又松开。
“嫂子，你醒了？”男生的声音慵懒，带点甜。
“你……”陈子旻脑袋木木的，直到看到人，昨晚发生的事情才零零碎碎加载出来，大脑即刻宕机，连话都说不利索。
完蛋了……
他都干了什么啊……
他和穆奕的情人睡了！
他把人给上了……
算上了吗？后面一直是乔放骑在他身上动作，他并没出什么力，也就记不清他们的距离负到哪个地步。零和负一，性质可全然不同。陈子旻脑子里最清晰的画面，就是眼前这个男生两腿夹着他的……起起伏伏。
乔放瞧他瞳孔地震，一副生无可恋“世界随便吧毁灭吧”的呆样，忍俊不禁。知道某人内里正艰难消化信息量，不晓得劝自己怎么接受现实，乔放还非要到人家伤口上撒盐。
“想起来了？说说呗，体验的怎么样哇？有没有飘飘欲仙、欲生欲死？”
“胡说！”乔放没见过脸皮这么薄的男人，经不住逗，小麦色的脸“腾”地起了一片红晕，有种别样的娇羞。
“那是你、你……”陈子旻结巴好半天，乔放眨巴着眼睛听他嘴里会吐出什么词。
犯贱？发骚？放浪？他等着他嫂子对他的指控。
“你勾引我！”
乔放抱着陈子旻的腰，仗着人还没恢复好甩不掉他这黏糊的牛皮糖，要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