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虽大,但阶层差不多的圈子常聚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所以舒意对于在接风宴会所遇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老舒风流多情,年轻时便是南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索性是个拎得清的,结婚前就是随便玩玩没闹出什么人命来,后来奉父母之命娶了舒意的妈妈,刚结婚时的确老实了一阵儿,后来又故态复萌。
妈妈对老舒感情不深,相较下来倒是老舒更喜欢妈妈一些,两人唯一的孩子舒意出生后成了他们最紧密的牵绊,也是他们倾尽心血去爱护的掌上明珠。
所以即便是在这种家庭里长大,舒意从来都没有缺过爱,妈妈在时夫妻俩把她捧在掌心,妈妈病逝后,老舒更是疼她如珠如宝。
但只有一点,让舒意心底始终跟亲爹较着劲儿——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有好些个,这让她觉得,本该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爱被分成了好多份,给了其他人。
老舒疼她爱她,却从不曾亏待自己那些情人和情人们生的子女。
老舒把她送到国外,是因为她十二岁那年,险些被某个情妇唆使人绑架,好在有惊无险;追根溯源,不过就是那个女人生了个儿子,而舒家的继承人只能是舒意罢了。
后来,那女人被送进监狱,儿子也不知道被送去哪了,总之再也没人知道下落。不过舒意猜想,以她爹的性子,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母罪不及子,肯定是安排得妥妥的。
自那以后,老舒身边再也没有新人,可之前那些年的旧人和旧人生下的儿女仍然好吃好喝过着金尊玉贵的优渥生活。
舒意不在国内这些年,倒也不乏几个妹妹以舒家小姐自称,只是老舒从未公开承认过罢了。
要是放在从前,舒意并不一定认得那个在舞池中央嗨翻天的烈焰红唇皮裙姑娘和自己一样都姓舒,她不喜欢他们更不想关注他们。
可这次回国前,她知道情况大不一样了,让蔺封帮忙暗中借助国内的人脉仔仔细细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二太三太四太以及她们的儿女,把每个人的资料都摸得一清二楚。
她对他们是一清二楚了,他们却未必知道她长什么样。
“这场子新开的,怎么样?”韩枝枝端着一杯鸡尾酒坐到她身边来,“今儿接风宴,你男人可不能管你喝酒啊!”
舒意接过鸡尾酒小小抿了一口,闲适地翘着腿一手横搭在沙发椅背上,落在楼下舞池中心的目光没有动,“只能喝一点。”
“一点是多少?舒大小姐!您能稍微有点点骨气别那么听话吗?”
舒意慢吞吞收回目光无奈地看了韩枝枝一眼,深沉道:“你不懂,这是爱情。”
“呕呕呕!泥奏凯!爱情的酸臭味我才不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