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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风起。
殿内灯火辉煌，舞伶伴着轻轻的击鼓声起舞。
咚，咚咚。
攻呼出一口气，把红漆的菱格花窗推开了一条缝，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指尖轻轻敲打着杯壁，目光是专注的，沉闷的，呼吸长而缓。
他的眼睛掠过大臣，点过几个兄弟，最后轻飘飘的压在一个穿着天青色官袍的年轻官员身上。
男人在喝酒，一杯接一杯，白皙的脸上出了薄汗，神情带着一丝寥廓。
鼓声越来越急。
男人的情绪也似乎被急躁的鼓声拨动，他从席前站起来，似乎要往偏殿的方向去。
攻不由自主的攥紧酒杯，嘴角勾起。
但兀地，一只手抓住了想要离开的年轻官员。
咚，咚咚。
攻的表情凝固，那是一个老臣，也是年轻官员的父亲，似乎是明白什么，他的目光是有些严厉的威慑，迫使年轻官员脚步迟缓的坐了下来。
顾珽！
攻下意识看向坐席前列。
人影憧憧，帷幄低垂，他只能看到雅黑的袖管，那人清俊的侧脸，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疾不徐提起酒壶，从容的给自己斟酒。
年轻官员望着皇帝的方向，目光飘飘忽忽，肩膀松散颓唐。
攻迟缓的转动着酒杯，现下已经是亥时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