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笑侬态度一变,排练都更积极了,早先他可是一直都“我上班了”“我下班了”的样子,工作认真负责,可哪儿有现在激情满满。

    金雀有了自信,整个人面貌也更上扬了,经常自个儿加练,憋足了劲要待上演赢得满堂彩,让那《影剧世界》封面来得名副其实。

    戏园这样的行业,和其他行业不大一样,人家过年要休息,放松,就是上戏园放松。别人看戏,他们被看,所以偏他们不能松懈。

    这会儿已经是年底,纪霜雨排戏到年二十六,二十七戏园就封台了,这天起可以错峰休息个几天,到了大年初一再开台。

    最后一天下班,徐新月还扒在门口盯着对过已经装修完毕的莺歌舞台。转过年他们再把桌椅板凳各种设备搬进去,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几乎全京城,都在盯着这块儿了。

    纪霜雨看着徐新月猥琐的背影,摇头叹气,看来鸡老板这个年怕是也要过得不踏实了。

    他不踏实,纪霜雨还好,反正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辛苦一遭,还不能安心过年么。

    他放假后还得到处找邻居聊天,打听旧京过年要置办什么。发现过年实在太费钱了!窗花、年货、年礼、灯节用品……

    待纪霜雨一回来,弟弟妹妹围着看那堆年货。

    这实在是他们所过最温暖无忧的新年了,从前每到年底,家里总是愁云惨淡,别说思考买什么,思考怎么还钱还差不多,年底催债的也得上门了。

    但是今年,家里炉子烧得暖暖的,肉蛋奶齐全,小米饭、筱面窝窝、米糕,时而有大米白面。今日,大哥更买了好多从前只能看着流口水的年货。

    看着看着,雷子小朋友发现不对了:“大哥,怎么没有年画,也没有迎神的那个什么什么,啊呀,神像也没有!”正月初一的子时,历来是要放鞭炮,烧香,用红纸灯接财神的。

    “是么?卖完了吧!”纪霜雨装模作样地道。

    他不是漏了,是故意没买。

    一打听完需要买些什么,他就当机立断削减那些迷信用品,这祭灶、迎神用的纸钱祭品之类,竟要三四块钱了,根本是毫无用处。

    买点窗花贴贴,有个气氛也就得了!

    省下来的钱,纪霜雨上书店买了几本这会儿的小学课本,此时也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