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声,一字字,都是血泪的控诉,她说得全身颤抖,是痛也是冷。那日雪地里发生的一切,她无一日能忘记。
靖廷听得心中大痛,一手抱了她入怀,又痛又怜地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那不是真实发生过的,那只是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一切都好了,在你身边的不是那些噬人的歹毒之徒,是我,是我陈靖廷,有我在一日,任何人都休想害你。”
“你都看见了,是吗?你在东浙出事的时候,这些你都看了。”瑾宁伏在他的怀中,那份冰寒之气才稍稍褪减。
“我看见,和你说的一模一样。”靖廷咬着牙,吞下了恨与狂怒。
这就是他回来之后,对这个义母和弟弟已经不假辞色,甚至连敷衍都懒得做。
他知道在他前生死后,他们母子是如何的高兴,李良晟又是如何诋毁他身后之名,对他做的任何事情,他都觉得不要紧,他只是心疼那一路陪着李良晟走来的女人,为他建功立业,为他积攥万千将士的忠心,最后落得如斯下场。
“那之后呢?你所见的应该不仅仅如此,我死后如何?”瑾宁轻轻地推开他,眸子依旧执狂,泪已经吞咽了回去,眼底有朦胧的火光。
靖廷没有再隐瞒了,扶着她坐下来,一直握住她的手,道:“你死后,李良晟把你的骸骨送入皇宫,说你供认了通敌罪行,导致苏东一战大败,你的骸骨被挂在城门示众三日,李良晟被加封,长孙嫣儿也被封为一品诰命。”
瑾宁眸子里没有泪水,只有恨意,“他们用我的死来加官进爵,果然都是吃人血的东西。”
靖廷捧着她的脸,道:“那些事情,你经历了?还是说只是梦到?”
“一点一滴,都是我亲身经历,我投入火堆死后,不知道为何,回到了国公府,回到我未.嫁之时。”
靖廷眸子有惊痛,他亲眼目睹,也可当做梦幻一场,可她说她亲身经历了,他顿时感觉心痛,痛入了骨髓。
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如立誓般道:“那些人,今生都要付出代价的。”
“只可恨的是,那些事情我经历了,我有记忆,但是他们如今没有。”
“他们会有的,所有的事情,都有印记,改变这一切的,不是他们,所以,他们该有的印记,都会有,只是看什么时候。”靖廷说,这话,是他在醒后问擎天太上皇,擎天太上皇是这样回答他的。
他如实告知瑾宁,“这话,是太上皇说的。”
瑾宁愕然,“太上皇?”
“是的,我昏迷了许久,久到重活了一辈子,虽然醒来才过了月余,可所有的事情,我一一见证,你所遭受的苦难,我亦是亲眼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