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龙换上一个新弹链,不顾滚烫灼热的枪管,抄起勃朗宁机枪继续对着远遁而去的叛军延伸射击……
当最后几个叛军狂摆着身子摔倒在地时,公路上寂廖无声、空无一人,只有几十具东倒西歪、血流不止的尸体凄凄惨惨横陈其间,包括那些侧停石壁一旁、灯光依旧雪亮刺眼的卡车!司机早已随同吓掉魂的步兵撤到安全地带,正鼓起一双恐怖眼睛呆呆看着那一串串火龙般摇头摆尾、当空乱舞的骇人枪弹!
轰,当头停放的卡车在弹雨中爆炸解体,转眼成了一堆呼呼燃烧的钢铁残骸。而无数冲天飞起的残破碎片,则把一些躲避不及、见机不快的叛军砸了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有的甚至就此仆地不起,再无活命机会。
幸而司机有先见之明,车与车之间距离相隔较远,没有头尾相衔紧靠在一起。不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势必发生连锁爆炸,绵延燃烧成一条威力巨大的火龙!
许文龙微微一笑,继续抱着机枪扫射,把串串燃烧的流星毫不吝啬泼向第二辆卡车……
釜底抽薪、痛打落水狗,省得叛军如此嚣张,如此狂妄!
咔,重机枪骤然哑火,喷涌而出的子弹戛然停止,枪口处只留下一团团蒸腾而起、袅袅上升的刺鼻硝烟。
没子弹了!许文龙把机枪一扔,急忙俯下身子去拿子弹。然而东翻西找寻遍整个车厢,却哪还有半颗子弹踪影!
赛菲拉眼睁睁看着洪水般溃退下来的士兵,心里那个气那个恨呀,简直无以形容无以言说,直教他眼目充血,喉头冒烟,脸歪鼻斜火冒三丈。有心下令再度攻击,再作死战,奈何道路狭窄、施展不开,而那该死的重机枪又实在太凶猛,摧枯拉朽,无坚不破。枪口指处,无不灰飞烟灭一片齑粉,便纵有千军万马战将千员,却又能奈其何?不过多加几缕鬼魂、多丢几具尸体而已!
参谋长赛勒斯眉头一皱,凑上前去一脸讨好地说道“迫击炮,我们车上备有迫击炮,动用迫击炮轰死他们!”
赛菲拉一听,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扯起破嗓子嘶喊道“迫击炮,迫击炮,快给我轰!轰死他们,轰灭他们,轰他们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炮兵连长得令,急忙嘟嘟嘟吹起了集合哨,火速召集炮兵架炮开火。
恰在此时,持续不断的催命枪声骤然停止,四周立刻陷入一片死样寂静,只有一阵阵中人欲呕的血腥味不时迎风飘来。
赛菲拉一楞,既而磔磔一笑,掣出手枪大声命令道“别开炮,没子弹了,他没子弹了!机枪手掩护,步兵给我冲锋。哈哈哈……这下他们可跑不了了!”
两个机枪手精神一振,立刻带着副射手行动起来。一组跃上卡车,居高临下架枪就射。另一组就地趴下,紧扣扳机不要命搂火……一时间两条时而平行时而交叉的火舌便喷吐而出,挟着点点刺目火星恶狠狠扑向“悍马”。
有了机枪掩护,叛军们方才从各个藏身处钻出来,壮着胆子拉开一条散兵线,咋咋呼呼再次发起了冲锋……
许文龙在车厢里摸索半天,连根子弹毛也没找到。没有子弹,重机枪也就成了摆设,甚至连烧火棍都不如。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跳车离开,不然早晚成为叛军活鞭子,只可惜身上没有手榴弹,要不设个诡雷什么的,多少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哒哒哒……两条火舌交相射来,震天呐喊复又响起,叛军又开始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