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格尔北临哈朗村,南毗撒哈拉沙漠,是一个壑谷纵横、群山交错的蛮荒之地。由于气候干旱,降雨量少,使得山上林木稀疏,芦草不密。只有一些耐旱树种诸如红松、白桦等零星树种分布其间,偶尔也会出现大片大片由合欢、没药、锯齿茅、波斯夏组成的荆棘林带,就像瘌痢头上的发毛般突兀显眼、丑陋不堪。
这里原本是卡伊拉一个土著部落聚居地。部落子民结茅为屋,狩猎为主,间或种些玉米、高粱、马铃薯等农作物,世世代代过着贫困不堪、与世无争的自给自足生活。但自从上世纪发现金矿以后,蜂涌而入的淘金者就彻底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与安详。他们一个个怀着疯狂发财美梦,带着现代化挖掘钻探冶炼机械,像无数蚂蚁占据着各个山头,不分白天黑夜地挖、掏、钻、掘,把好端端一片群山弄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到处都是山洞,到处都是窟穴,有的山岭竟被整体掏空,空荡荡形成一个巨大洞窟。直到几十年后,黄金储量枯竭,且又找不到新的矿脉,他们这才或盆满钵满或一文不名四下哄散而去,真真是走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包括那些世代居住于此的部分土著村民!
后来卡伊拉总统萨姆特背离民众,实行专裁,引发国民不满,造成局势动荡。一些有钱有权之人乘机拉起人马,组建军队,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为扩张土地、谋取私利互相攻击,互相吞并,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国内大混战。使大量无辜人民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在那些风起云涌、如过江之鲫般的反萨姆特政府武装中,赛菲拉独树一帜,势力最强,尤为令人瞩目。他攻城掠地,收编武装,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一度逼得萨姆特如坐针毡,食不甘昧,甚至打定外逃避难的主意。
可惜好景不长。众望所归的赛菲拉在胜利面前逐渐迷失自我,暴露出其致命弱点。不但刚愎自用独断专行,而且贪婪成性欲望无边。最后导致人心涣散众叛亲离,终于被萨姆特政府军集中兵力反戈一击,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遭受致命重创后,不得不灰溜溜逃往蛮荒之地——哈格尔。偃旗息鼓过起了隐忍生活,耐着性子等着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机会。
哈格尔是赛菲拉在政治生涯最辉煌、最鼎盛时期,穷尽无数财力物力人力修建而成的一处坚不可摧的军事基地。也是他为防不测、用于负隅顽抗的最后避难所。
基地由二十余座因挖掘黄金而掏空的山洞组成,内部用钢筋混凝土因势利导浇铸、加固建造,再由秘密通道相互连接贯通,形成一个迷宫般的地下堡垒,可抗击大口径炮弹的集群轰炸,也可抵挡生化武器的轮番进攻。每个山洞还可以自成一体,独立构成一个作战单元。里面设施齐,功能多样。武器、弹药、照明、通讯、排污、通风、生活、娱乐等设施无一不包,无一不备。尤其是赛菲拉司令部兼行宫,更是一座最大、最坚固也是最豪华的皇家宫殿,被装扮得富丽堂皇、金光闪闪,一应用具摆设务求极致,讲究奢华,可谓是用心良苦,费尽心机!
这天晚上,在戒备森严的豪华行宫里,赛菲拉皱着眉苦着脸,心烦意乱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丝毫没有上床安寝的意思。他虽然穿着笨重皮靴,但踩在华丽厚实的波斯地毯上,却依然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
赛菲拉三十余岁,中等身材,刀条脸,小眼睛,给人一种练达阴冷、滑似狐狸的感觉。自从兵败苏格斯后,他悔之又悔痛定思痛,一改往日骄横不可一世的作风,变得极为谦恭有礼、温和热情。对下属也不会动不动就鞭挞、棍责、脚踢、打耳光了,洗新革面以新亲和形象出现在部众面前。以图凝聚民心,再树威信。否则,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何遑再振昔日雄风?
不过他最近很烦闷,也很不安。副司令被萨姆特抓去三个月了,可自己却依然束手无策毫无办法。虽然也曾发起过几次营救行动,但次次都是功败垂成、功亏一篑。本想抓几个美国人作人质,逼美国出面调停斡旋,以人质换战俘。没想到那该死的美国佬除了抗议和威吓外,根本鸟都不鸟他,到现在还冷冷清清没半点动静。既没人主动和他联系洽谈,也没任何媒体发表任何建设性处理意见!他妈的,看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自己是闹着玩的!想到这里,赛菲拉便抬起头重重咳嗽一声。
副官忙不迭走向前去,毕恭毕敬问道:“司令?”
“赛勒斯在哪里?去把他叫来,现在!”
“报告司令,参谋长昨天一早就去了各处营房巡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可能又和那些‘眼线’在一起交换情报了。”副官连忙回答道。
赛菲拉“哦”了一声,挥挥手示意副官退下。
副官无声退后几步,又安安静静肃立一旁。他知道司令最近心情不太好,整天愁眉苦脸长吁短叹,所以最好不要轻易去打扰,免得自讨没趣,无端受辱。
“立正,敬礼!”不一会儿,门口卫兵一声吆喝,接着便见一个身材瘦削、蓄着一抹浓浓黑须的男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黑须男身后还紧紧跟着两个卫兵,一个身形巨大,面目狰狞,像凶神像恶煞般令人不寒而栗。另一个是黄皮肤亚洲人,健硕结实,双目如电,举手投足间迸出一股慑人威势。
“报告司令,我回来了,很抱歉没有事先和你打招呼。”瘦削男子大步走向赛菲拉,满怀歉意地说道。两个卫兵知趣地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