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的声音跟奚云珩之前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他原以为夺舍之说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未料竟真有其事?

    直到被人架去戒律堂,奚云珩都还有些不真实感。他和张云帆并排跪在掌罚的三长老海信面前,任凭海信下达惩罚。

    惩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罚他和张云帆看守两个月的丹炉。

    海信见他身上有伤,准许他伤好之后再来领罚。

    惩罚一出,张云帆嘴角就挂上了看好戏的笑容,再抬头时,他掩去笑容,假模假样道:“海长老,奚师弟还未筑基,这惩罚会不会重了些?”

    炼丹房建在杏林堂后的空地上,因为炼丹时用的火乃是二长老特制的真火,温度奇高,平日鲜少有弟子愿意接近炼丹房。又因练气期弟子修为不够,有被灼伤的危险,所以被使唤来守丹炉的,基本都是筑基期以上的弟子。

    张云帆道:“今日这事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师兄的错,我没能在奚师弟发怒时及时道歉并制止他,反倒同他打斗,实在太不像话,不如就免了他守炉的惩罚,我代为受罚,让他去做其他能力范围内的事吧。”

    筑基丹一事,他只字未提,明里暗里都在嘲奚云珩修为低下。

    奚云珩双拳紧握,动武之后全身的疼痛让人更难以忍耐了。

    他正想辩白,忽然僵住,头颅不受控制般抬了起来。

    “海长老,张师兄。”他听见自己在用一种很奇妙的语调说话,“此事是我莽撞,连累师兄,不敢奢望海长老收回惩罚。”

    奚云珩瞪大眼。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他张着嘴,可说出来的全然不是自己想说的。

    张云帆暗笑一声,没有接话,他想看看奚云珩能跟他装样子到什么时候!

    结果就听对方话锋一转:“然师兄关切之情,实在令云珩感动,更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张云帆表情开裂,有种不好的预感。

    “海长老,不若准了师兄的请求,一来突显师兄宽广的胸襟,和对同门师弟的拳拳爱护之心,二来还可借此敲打其他人,正门内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