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我落脚此处,过起了无日无月的日子。
那日,山中来了一清秀眉目的孩童,不过七八岁。我不知他从何而来,他周身散这澄澈明净的光来,就如天上之水那般清净澄澈。
我看他口渴难耐,直趴在湖边啜水,他所趴之处较水高些,他脖子又死命往水边伸,竟有要落下去的势头。我怕他会不小心掉入湖中,就在一旁守着。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竟一个不小心落入湖中,扑腾多下就沉下去了。
我也不会水,眼见着水面只剩下几只水泡,我急得没法了。正急间,湖中央水腾空而起,不时就出现一身着全身水青的女人来。这女人容貌也是好看的。她漂在水上,左右水大袖一挥,沉下水的娃腾水而起,就往岸上来了。那女人匆匆一现,就沉入湖中了。
这女人是钩吾山的神女,我时常摘了野果放在湖畔,碍于我俩言语不通,只神交而已。
我向那虚无磕了磕头,在一旁等着他醒来,不过一阵,我等得不耐烦了,就朝他胸口压去,幸而那时身量不重,他只吐了几口水就转醒了。
“唔……”那娃的眼皮翕动了俩下,就睁开了。他见我在他身旁,咧开了嘴,笑得一脸傻:“是你救了我啊?”
我摇头,又见他没事,我抬起前爪就要走,
等等,他会说人话?我扭头看他,也对,是人自然会说人话。
我同他不熟,是不会等他的,我迈开蹄子又往前走……
不想这娃娃不折不扣地跟在我身后。我为兽,不能说人话,且又不能让他不要跟着我。且不说身后跟着一人竟少了些寂寥。
我想,此后,我再不是单只了。
不过,待走了几个时辰之后,我才知他灵识初开,不知吃喝,不识烟火之味。
想是他饿得狠了,直接抓起地上一把野草往嘴里塞。这野草自然是乱吃不得的,他吃下不过一阵,就腹痛难耐。
我咂咂嘴,真是个嚣张的娃娃,我尚且是做不到什么都敢吃的。随后我去寻了些难吃又难闻的草要他吃下。
每每寻草之时,我心中就涌起一股痛意,若我没有给神农断肠草,是不是他就不会死?
这娃吃了不一会儿,就将吃的草全吐出来了,脸色也没有先才那般红润了。我实在无法,又替他寻了果子解饥。
自此,他一直随我一起过活,山间泉水泠泠,果子四季都有,日子倒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