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提醒她,京里的手跟着他们钦差队伍伸了出去。
早上起来就已经没有兴致了,但这个宴早定,倒不是不能推,一句心情不好推了也没人敢置喙半句,只不过没有必要罢了。
她伸手捏了颗葡萄,深紫色的外皮在冰块儿里浸了一早上,这会儿还结了一层霜,晶莹剔透。
指尖捧上去,是冰凉的,而指尖的温度暖化了那层冰霜,须臾结出水珠,润了赵盈的手指。
她笑着说没什么:“本来就是想出来放松几天。这阵子事情多,连父皇也晓得我倦累,前两天回宫去看望孙娘娘,遇上父皇也在,还叮嘱我不要太过操劳,也该跟表姐和崔姐姐到外面走走玩玩,放松心情。”
她说事多,崔晚照眉心动了一下。
赵盈看在眼里,倒大方问她:“姐姐和你那个兄长,确实感情还不错吗?”
崔晚照剥瓜子的手一顿,侧目看去:“是他说的?”
赵盈盯着她看没吭声。
崔晚照眼底似是闪过一抹沉痛,看得赵盈和宋乐仪二人纷纷皱眉。
大概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崔晚照深吸口气:“对我来说,倒更情愿他从出生就死去。”
柔弱美好的人,坐在那儿就是一副岁月静好的上等水墨画,谁知道一开口,说出的话竟是这般。
宋乐仪不由打了个激灵。
赵盈心里大概有了数。
她还说呢,怎么崔钊行把继人养成兔子性格,原来是狼崽子装作大白兔。
好在前世扮猪吃虎的大兔子她见惯了,这辈子也没打算对这等人心慈手软,不然那天一个心软,崔慈之身上那几个窟窿可能真不会有。
据崔晚照所说,崔慈之从小是独得了崔钊行宠爱的,她现在虽然知道崔慈之并非崔高氏所出,可是小时候不知道,崔高氏人前人后待崔慈之也同亲生的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