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他妈的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冲上去把这个小山夷给抓回来?”一个黑脸大汉恶狠狠地用鞭子抽了一下身旁的弁兵们,一边吐痰水,一边咆哮道,“老子白养你们啊?”
弁兵们被抽得吃痛,只得硬着头皮冲上来要拿人,但是他们才冲几步,就又纷纷地退下,因为对面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他们,他们再能耐也不敢拿血肉之躯去撞枪口。
“草林娘,有枪了不起啊,老子也有枪!”那黑脸大汉一脚将挡路的一个弁兵踢翻在地,从敞着号衣前襟里掏出一把短柄手铳,用力指着对面的郁笑城一行人,扭曲着脸吼道,“来啊,你们他妈的来啊,老子会把你们全部杀光!”
郁笑城看到他的这把短柄手铳就不由哑然失笑,这土制的手铳大约也就四十厘米长,工艺极为简陋粗糙,甚至可以算是粗枝滥造,枪管上到处锈迹斑驳,长了一层厚厚的锈胎,明显就是受潮之后缺乏维护的结果,就这样的枪,十枪能有五枪打得响就不错了,更何况它没有弹匣,需要将弹丸地一枚枚上药,比起他们84毛瑟后膛步枪来说,简直就像玩具枪一样不中用。
那妙龄女子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赶来,迅速躲到郁笑城的身后,脸上带着惊惶之色,叫道:“阿哥快救我,他们是坏人,想抓我到山上去!”说着,指了一下不远处面朝大海的小山头。
郁笑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山头上似乎构筑着一个高高的平台,不由皱起眉头,道:“那是炮台啊,他们抓你到炮台去做什么啊?”
“去做什么?当然是去伺候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啊!”那黑脸大汉举着土铳凶恶地指着郁笑城的脸,一边发着淫笑,一边大声吼道,“干,识相的就赶快滚,趁老子现在心情好,要不然通通将你们轰成碎片!在老子地盘,杀你们就像杀死一条狗一样简单!”
林世明听到这话,肺都要气炸了,现在局势已经紧迫到日军随时都要登陆,而这帮流氓兵痞自以为地处穷僻之处,非日军首攻之地,不仅不思战备,不守职责,还是和往常一般欺男霸女,祸害乡里,现在看这个高山族女孩相貌俊美,便想抢到山上炮台去淫恶,如果不是有红标军的明纪严律在前,恐怕他早一枪打崩这厮的脑袋。
“曾喜照是你什么人?”郁笑城沉下脸来,冷冷地看着这群流氓兵一身褴褛号衣,道,“你们到底是哪个部分的?”
一听到对方提到“曾喜照”,那黑脸大汉立刻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他轻轻掸着身上的尘土,得意洋洋道:“他是我表哥,**的也敢提我表哥名字?要叫总兵大人知道没有?你们现在全都想死不成?如果立刻把这杂默(女孩)交出来,老子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
他的话还未说完,郁笑城举起手中的步枪便击在他的脚掌上,一下子就打烂了他的半个脚掌,鲜血和碎肉立刻飞溅了起来,痛得他不由大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弹了足有两米有余,将身后的两个弁兵做为人垫压倒在地,然后捧着脚掌大声哭嚎起来。
那黑脸大汉手下的弁兵们见到这景象,无不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有人甚至因惊吓过度而尿了裤子,一屁股就直接坐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还不快滚?”杨宾冲着这些吓傻了的弁兵大吼道,“都想留下来作死不成?”
听到这话,这些弁兵们立刻哗地连滚带爬地抱头鼠窜,甚至连自己的头都不知要扶走,看着他们全逃散开来,那黑脸大汉不由气得脸红脖子粗,恶声恶气地痛骂道:“草鸡掰,回来,你们他妈的快给老子回来,快回来扶老子走!你们要跑也别丢老子一个人在后面啊!”
弁兵们哪里管他的,在郁笑城一行人的黑洞洞枪口下早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眨眼间便逃散一空,就只留下这个黑脸大汉捧着伤脚大声嚎叫。
郁笑城慢慢地走到黑脸大汉的跟前,周围的红标军军官们紧紧跟上,举起步枪直接就顶在那家伙的脑壳上,只要首领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会在这个男人的脑门上打出几个死人洞。
“好汉爷,好汉爷,不……不要杀我,我……我表哥是曾喜照曾总兵,只……只要你们能放我一条生路,我表哥必……必定会重重报答!”那黑脸大汉早已失去当初的狰狞和威风,抱着伤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发出杀猪般嚎哭,道,“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我……我是这个炮台的守备,银子、女人、大烟,你们想要什么我都有,就在那山头上,只……只要留我一条……一条狗命,我这就去拿给你们!”
林世明看到他这个贱样子,不由暗暗地摇了摇头,厌恶地别过头去不看他,这样的人居然也能成为号令百来号人的守备,并且还是负责这么重要的一处有重要战略位置的炮台山头,如果日军真是从这儿登陆,就冲他们几个废物,不白丢那才叫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