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兴奋地指节微颤,难道梦寐以求的改变历史时刻真的这么快就要到来了吗?自己如果这一步迈出去,成就台湾民主国总统的身份,是不是就可以号令全台军民,完全以自己的意志去与日军做殊死战斗,通过对历史的熟知,归避战术战略上的错判,扭转乾坤,再不会重蹈历史上黑旗军惨败,刘永福被迫内渡回大陆,全台之土尽悉沦落日寇手中的悲剧?
但历史便是历史,难道真的会因为自己的穿越而真的被改得面目全非吗?即便自己做上这第二任的台湾民主国总统,可是要以一岛之力去对抗东亚中蒸蒸日上的日本帝国,那究竟有多大胜算?
他在大堂上走了几个来回,又不禁停下脚步,左思右想之后,半天还是下不了决心,有的时候对历史太过了解,反倒成为一种负担,成为勇往直前的羁绊,或许自己这一步步走来,本就毫无退路,除了直面历史的惊天波澜,再无半分可退缩,否则那便是万丈深渊,万劫不覆。
“郑溪沫!”他猛地转过身来,深沉着脸用力指着这个年轻俊美的青年,厉声喝道,“我的考题有了,你可愿意接受我的考核?”
郑逸听到这话,不由感到精神一振,立刻将胸脯一挺,大声回应道:“溪沫愿意接受首领考核,如若考核不过,溪沫愿意在首领面前举枪自尽!”
郁笑城非常满意地点头,喝道:“好,非常好!我现在就拨给你一个营,只有一个营,我要你从基隆出发,务必赶在日军攻击之前赶到台北,平息暴乱,严防死守,保住台北!嗯,我不给你时间限定,我只要结果,我只要台北!台北,台北,台北!听明白了没有?”
郑逸听到郁笑城原来是让他领兵进军台北,不由大喜过望,领兵打仗正是他梦寐以求之事,原来还担心这个年轻的首领会出什么刁难的题目来考核他,却没想到用这种方法来考核,当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其实别说是带一个营,就是让他带一个连,一个排,只要能冲锋陷阵,痛杀倭寇,那便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遵命,首领!”郑逸此刻内心之激动已经溢于言表,他在心中早把这个年轻的男子看成是自己一生的领袖,自己永远效忠的长官,他仰起头,大声回应道,“如若不能守住台北,不能将台北全城每一寸土地完完整整交给首领,溪沫愿意提头来见!”
郁笑城用力拍着郑逸的肩膀,语气却更加的严厉深沉,一字一字道:“溪沫,台北命运,全台命运,现在都交付给你,如果失去台北,就已经不是你提头来见能赎罪得了,你要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就算天塌下来,地陷下去,就算全营全部打光,就剩下你一个人,也要把台北给我守住!”
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接着继续道:“如果你能在台北之战中杀出血路来,如果你还有命在,你的考核就算通过!我会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会让你做我的红标军总参谋长,你在德国格罗斯利希费尔德高级军官学校留学过,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郑逸听到这话,不由呆了一呆,身体因震惊而僵硬住,等他恍过神来之时,内心的波澜已经滔天般沸腾,他激动得满眼热泪,学着李东雷的模样用红标军的军礼向郁笑城致敬,大声道:“报告首领,溪沫保证完成任务!”
一旁的曾志强也不由惊呆了,他本来以为就算这个年轻的留学生通过考核,顶多也就做个连长或是营长什么的职务,却没想到首领竟是如何器重他,竟然想将四部之首的总参谋部交予这个乳臭未干、嘴上没毛年轻人手上,眨眼间便要与自己平起平坐,分立山头,内心很不是滋味,脸上的神色也慢慢转为阴沉,如果首领真把这么重要的岗位留给这个年轻人,真不知道将来的红标军会变成什么模样,是否还有自己的立锥之地?
他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郁笑城在喊“玉松”,立刻神经质一般跳了起来,待看到首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急忙敬了一个军礼,颤声道:“有!”
“玉松,本来想让你随郑逸的部队进军台北,因为制造局还在台北,它是绝对不能丢,但现在连帮办干得不错,你就不必冒风险回去,我这儿有更为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希望你能办妥了!”郁笑城目光如刀,直看得曾志强心里有些发毛。
“这是刘师亮,孤身赴台,前来投我,现在是我……”他顿了一顿,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还真不好给刘辅臣一个什么正式职务,毕竟四部之一的总幕僚部还没有正式成立起来,而且军内也没有专门“军师”一职,他也很反感这种旧时代传统,他略微一沉思,便接着道,“现在是我的重要幕僚!我令他草拟一份方案,由他全面主持并实施该方案的进程,你做为枪械弹药的供应部门,务必要配合他,完全满足他所提任何要求,我们红标军今后的命运很可能就在你们手中掌控!”
曾志强本来还有些不满首领没让他回台北,以为这是要架空他的职务,但听到首领说红标军今后的命运很可能要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不禁既兴奋又好奇,如果真有这等重要使命,那将来他在红标军内的地位肯定会更加牢固,不过他偷眼撇了一眼旁边那个悠然自得的狂生,心中却暗暗称奇,这位狂生究竟有什么本事能令首领如此信任?才刚刚入伙便得到这么重要的任务,而且还是全面主持并实施整个方案进程,这方案到底是什么方案居然令首领百般重视?
他见郁笑城在瞪着他,不敢再多想,立刻敬礼回应道:“是,首领!”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补充一句道,“敢不效全力,唯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