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治天皇为日本的现实和未来担忧的同时,东俄战场之上难得的消停了一天,双方都没有开兵见仗的意思。德拉戈米洛夫趁此时机,让人重新在叶尼塞河上搭建浮桥,虽然无法运送重型物资,不过人员往来上却得到了极大缓解。在东岸之前确定撤退的师团也是开始收拾行囊,整装待发。当然,浮桥的搭建不可能一触而就,用去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今天转移部队显然已经来不及,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少部分俄军部队摸黑转移到了叶尼塞河西岸,也许用逃更合适些!
不过像瓦西里耶维奇统帅的二十八师,只能用倒霉来形容,他们是被德拉戈米洛夫命令留守叶尼塞河东岸的四大师团之一。眼看着兄弟部队士兵们的欢声笑语,一副逃脱升天的架势,难免心中不平。
“一群被东北吓尿裤子的胆小鬼,逃跑还能这么兴高采烈的,真给帝国丢人,沙皇应该把他们全部都便成农奴,阉割掉他们的卵子,让他们一辈子穿女装。上帝保佑他们在过河时,浮桥断裂,沉到河底喂鱼。”一名士兵一边气愤地啃着石头一样硬的黑面包,一边咒骂着。
“那都便宜他们了!”其他士兵也是同样的反应。
瓦西里耶维奇此时正好路过战壕,想不听到自己师团中士兵们的议论都难。一名参谋跟在瓦西里耶维奇身边,随口骂了几句,士兵们抱怨才算暂时安稳下来,只是谁都明白,士兵的怨气正在聚集。一旦再有事情刺激到他们,难保不会出现哗变的可能。
跟随在侧的幕僚们都是愁眉不展,瓦西里耶维奇虽然脸上依然是神色泰然,不过心里却远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他震惊地看到了士兵们眼中的不平之色,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愤怒,甚至有些人眼中已经被仇恨所填满。而这些负面的情绪并不是因为对面的东北保险队,目标的指向却是己方兄弟部队的战友,自己师团中的军官,还有叶尼塞河西岸的俄军总部。连自己都成了一些战士们的仇视对象,这大大出乎了瓦西里耶维奇的预料。
在远东战场上,俄军哗变的事情曾经发生过,相较于东北对俄**队和平民的残酷血腥,他们对待主动投降的士兵到是非常的优厚。一般都会被送到东南亚和非洲,卸甲归农,分发一定量的田地。不过这种优厚仅限于主动投降,至于被包围后的投降俘虏,东北并不会给什么优待,拉去做劳工都是相当幸福的事情,老弱病残的基本都是被屠了。
“师长,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早晚会出大问题。”参谋提醒道。
不过这话听在瓦西里耶维奇耳里,跟废话差不多,他心里明镜似的。只是眼下这个关键时刻,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引起彻天惊雷,所以他这个师团长自然也不能自乱阵脚,只得耐着性子道:“你们都什么意见?”
参谋们你看我,我看你,面对眼前的局势,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瓦西里耶维奇暗骂了一句,一帮废物!他也没说话,直接带人回了师部。现在局势很明显,东北打上门来,根据瓦西里耶维奇对东北保险队西线总指挥郑海涛的了解,对方这两年日渐成熟,保险队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从过往几年的情况来看,己方的大多数部队都很难承受住对方蓄势已久的攻击。当初若非有斯科别列夫的统帅,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一线几经拉锯,俄军就是拿人命填,才算稳住战局。
不过此次东北卷土重来,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而在远东颇有威望的统帅斯科别列夫却已经被沙皇解职贬斥。眼瞧着人心不稳,大厦将倾的关键时刻,瓦西里耶维奇却发现自己的师团已经落在了德拉戈米洛夫这个后娘手中,前途未卜,这就是师团中所有士兵的最真实感觉。
谁脖子上也没扛着两个脑袋,就是扛着两个,也未见得够东北保险队那帮悍匪屠夫杀的!
说起来,瓦西里耶维奇的师团虽然不是第一批跟随斯科别列夫将军来远东的部队,可也算得上前排!上帝在上,他瓦西里耶维奇可从没在战场上,喊过苦,说过累!一直任劳任怨,最惨的时候,整个师团差点被打消了编制。士兵们出生入死,同期部队中,能在东北保险队的强攻下得以保全的,瓦西里耶维奇不敢说自己的师团是硕果仅存,可也是凤毛翎角。
然而就是这样一支以顽强和坚韧著称的师团,之前没被东北保险队消灭在战场上,今天却可能被帝国内部的派系势力斗争所葬送。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瓦西里耶维奇的忍受极限,他也是人,不愤怒是不可能的。
“德拉戈米洛夫,别以为我瓦西里耶维奇好欺负,今天把我们师团逼到这个份上。我二十八师要是没事也就算了,如果有个万一,以圣父圣灵圣子的名义起誓,我瓦西里耶维奇在此发誓,就算是有沙皇护着你,也要杀光你全家。”
就在叶尼塞河东岸弥漫着一股彷徨不安的时候,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东方的泰舍特空军临时基地,第十五批次的猛犸运输飞艇刚刚经过检修返回东北自治区。他们最近一段时间运输的主要货物,除了前线最急需的补给物资之外,还有就是一些奇怪的大家伙。
“长五米,直径一米四三,队长说这东西叫云爆弹,具体威力么?到时你们就知道了。”说这话的是东北空军司令赵子光,跟他对话的是郑海涛,旁边还有项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