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船并不是一种船的名字,而是郑和下西洋使用船只的统称,这种船型的正式名称是福船,是中国古代福船沙船鸟船广船四大船型中的一种,是最具远洋能力的帆船,船的外形很有辨识度,看惯了《加勒比海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艘沉船和西方帆船的巨大差异。
傅平安不敢再往下潜了,赶紧拉着谷清华上浮,飞机静静地停泊在海面上,碧海蓝天,岁月静好。
“那是一艘宝船,郑和船队的一员。”傅平安说,声音略带颤抖。
郑和下西洋的历史记录留下的不多,很多资料在明朝就损毁了,关于宝船的具体尺寸吨位,留下的只有传说,没有任何详细的证据,这艘船的发现,必然是考古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恭喜你。”谷清华真心替他高兴,两人互相帮助解下潜水设备,爬上飞机,傅平安拿了水下摄影机再次下水,这次他是一个人潜下去的,宝船沉底的深度不是人体可以承受的压力范围,他只能远远拍摄一些视频资料。
二次出水后,傅平安分析了一下沉船的尺寸,大约六十米长度,十来米宽度,这正是两千料宝船的数据,这种船是郑和船队中的主力舰种,这个也能对得上。
谷清华说:“?你准备打捞这艘船么?”
傅平安一时回答不上来,潜水界的规矩是不拿走水下沉船里的任何东西,一切保留原状,沉船不但是水下长眠者的墓穴,也是海底生物的家园,再者说了,这艘船也很难打捞,成本抵不上受益,如果只是为了考古的话,在水下进行测量就行。
“还是请教一下你的导师吧。”谷清华以为给傅平安出了个难题,赶紧打圆场。
“要进行适度的打捞。”傅平安给出了答案,“毕竟这是郑和舰队的船,中国人讲究叶落归根,至少要让这些英灵知道家乡来人祭奠他们了。”
“你知道沉船文物的归属权应该给谁么?”谷清华又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复杂,没有完全的定论,通常的惯例是归打捞者所有,也有归海域管辖国家的,归文物原所有者,甚至还有归原产地国的,要看具体情况。”傅平安说,“首先星马台的法律没有相关规定,然后这艘船是大明朝的水师舰队财产,大明朝在几百年前就不存在了,所以这是无主的沉船文物,应该归打捞者所有,而我会组织此次打捞行动。”
谷清华笑道:“我以为你会说要献给国家呢。”
傅平安说:“打捞是需要成本的,依照打捞的难度时长短的几个月,长的几年都有,雇佣船只设备和潜水员的费用很高,搞不好以亿为单位,打捞上来的文物即便全拿去拍卖也不一定抵得上成本,所以这个买卖是有风险的,我不能让国家承担这个风险,所以我来做,打捞上来之后,有价值的文物自然要捐赠给博物馆和考古机构,一般性的文物拿去拍卖也是理所当然的,哎,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捡到一分钱都要交给警察叔叔。”
谷清华娇嗔道:“你啊,确实有点傻,还一本正经的给我讲这个呢。”
傅平安一拍脑袋,是啊,都忘了来干啥的了,一大盒杜蕾斯呢,他正要有所行动,忽然看到天边一团乌云带着暴雨袭来,要变天,小飞机在海面上飘荡着很难保障安全,必须立刻起飞。
现在飞回去未免太扫兴,反正距离傅千户岛也就是一海里,水上飞机光起飞距离就几百米,滑着滑着就到了,傅平安打定主意,一路滑行绕到傅千户岛的东面沙滩,飞机浮筒吃水很浅,干脆就栓到那艘常驻于此的货船上,两人蹚水上岸,发现邵老也回去修整了,岛上只留下老董和一些土著工人。
老董有时候书呆子气很浓,有时候却很有眼力,他说马上要下雨了,不行我得上船躲一会,这个岛就交给你们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