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公是两朝元老,辅佐今上登基,是朝廷的栋梁,更在军中有极高的威望,越国公的女儿嫁入齐王府做侧妃,实是委屈,但也可见陛下对殿下的看重与厚望。”齐王妃道。
“陛下是最最宠爱齐王殿下的,可是这样一来,王妃就要与旁的女子共侍一夫了。”婢女担忧道。
“只要对殿下有利,纳多少侧妃我都不在乎。”齐王妃道。
“王妃…”婢女挑眉,依旧担心着原本和睦的齐王府内宅,“当真不在乎吗?”
齐王妃旋即长叹一口气,对着婢女柔声道:“他若有心,任多少女子入府都不能将他勾走,若是无心,就算一个也不让进,他也能上外头寻去,有心便不用我去操心,若无心,我操心也没用。”
婢女仔细听着,忽然觉得极有道理,“王妃总是那样大度。”
齐王妃摇头,“不是我大度,而是争来的宠,总有一天也会被争走,你太在意得,便会越发失。”
“那殿下…”婢女有些羡慕又有些不解的望着齐王妃,“对王妃这样的好,王妃平日里对殿下严厉,也是为殿下好,是因在乎,可王府内宅里突然多了一个名义上的妾室,抬头不见低头见,王妃心里定然是不舒坦的吧。”
齐王妃没有否认,而是颇为无奈的闭上眼,“天家的诸多无奈中,皇家父子,先是君才是父,君命不可违,你能有什么办法呢,位卑之人,能做的就只有将苦咽下。”
齐王妃长叹,旋即睁眼掀开轿帘,喧嚣与卖货郎货架上的琳琅满目从她眼前一晃而过,从着装上判断,街道上多为男子与底层女子,而富贵人家的女儿多是养在深闺极少出门,“我自出嫁前,只在每年的上巳日得以随族人出府,殿下与陛下及其它皇子皆不同,能嫁入齐王府,何尝不是我之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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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国公府——
宫中传出的消息,像有人刻意将其扩散般,一夜之间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王氏沉着怒火将京报甩至父亲跟前,“爹爹推辞,陛下便给爹爹时间考虑,而如今整个应天府都知道了女儿将要嫁入齐王府为妾室,这分明是在逼迫爹爹,说什么要爹爹负责新军,辅佐齐王,这明摆着是在试探爹爹,东宫储君尚未更立,皇后仁德,太子无错,陛下一人难以撼动群臣与李氏,想要改立储君,除非储君消失于人间…”
“放肆!”王振怒斥道,“为父食君俸禄,是赵家的臣子,岂能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可是陛下只将您作为一颗棋子,女儿若入了齐王府,您便要与东宫为敌,父亲愿吗?”王氏问道,“倘若东宫失势,储君更立,齐王入主,那么林氏便会成为权重的外戚,届时我们王家还要与林氏对抗,又或者,爹爹舍弃门庭与两位哥哥的前程,一家人龟缩起来,偏安一隅。”
“东宫太子是皇后嫡出,无过岂能轻易更立。”王振拉着一张苦皱的脸,内心挣扎万分,一边是自己秉持了一生的忠君之念,而另外一边则是自己的至亲骨肉。
“陛下让我嫁给齐王,不就是要逼爹爹辅佐齐王么?”王氏寒心道,“如若不然,您便会见到女儿在齐王府的惨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