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很混乱,出现很多人,但没一个是殴鹭认识的。光怪陆离,嘈杂的叫喊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她都没听清,只有一遍一遍的“晴儿、晴儿”,在脑海里荡个不停。
晴儿是谁?
身子很重,殴鹭半闭着眼,右手背冰凉。她下意识想把手藏进被子,腕子却被人攥住,温暖,但有些糙。
“醒啦?”一个陌生的女声,是年长的人,慈爱得有点像妈妈:“我的小可怜儿,多久没好好吃饭啦?”
闻言,殴鹭睁眼。眼前的妇人五十岁左右,齐肩短发,面容和蔼秀丽,乍一看,竟有几分眼熟。
此刻,看殴鹭醒了,妇人正关切地望着她。
“我是莫坤的妈妈,”妇人做着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葛兰阿姨,”她顿了顿,又自顾自说,“哎呀,叫阿姨都把我叫年轻了,要么,叫我大娘吧?”
殴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大脑却机敏地替她抓了几个关键词。
这位大娘和妈妈一样,名字里都有一个“兰”字,还有莫坤这个名字......
殴鹭把人名儿和人对应了起来,想起来那个被人叫“莫老板”和“坤哥”的人。
“我怎么在这儿?”殴鹭的嗓子有点哑,她动了动有点麻木的右臂,手背上扎着针。
葛兰连忙扶她的胳膊:“哎,小心着点儿,”稳住了点滴瓶,才又说,“你低血糖啦,家里离得近,他就把你载回来,又叫了医生来,给你打了营养针。”
“他”指的当然是莫坤。
殴鹭有些歉疚,她麻烦了莫坤不少,不管怎么说,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勉强撑起身体,殴鹭着急地要起身:“不好再麻烦您了。”她先看了一眼吊瓶,只剩一个瓶底儿那么多,又隐晦地朝外面瞧,像是在找谁。
葛兰一脸笑,仿佛猜准了她在想什么:“莫坤出去办点事儿,”她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儿,估计也快回来了。”
听人这么说,殴鹭也看了眼墙上挂的钟,时间直指晚上七点,她竟然在这儿睡了小半天。
许是这些天她日夜失眠,没好好休息,疲惫都积攒到这一刻,才让殴鹭一觉睡了这么久,而且还是在别人家,要知道,她可是很认床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