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不那么做。
他的剑刃，停在离“夜”的身前，目光黑如点漆，如同看待着触手可得的猎物一般，他不是直接下手杀了他，而是俯下身，欣赏着他眼中若隐若现的情绪，肆意玩弄。
他最喜欢看到自己的猎物流露出惊恐，如同小鹿一般的神情，可这些，在眼前这个已经被自己逼到了绝境的男人的身上，半分也没有显露。
他高高扬起眉，银色的面具之下，带着几分怜悯，“真是冥顽不灵。”
银面冷男抿紧了唇角，剥离异火，实在是一个劳累的工作，若非必要，他才懒得自己动手，那些肮脏的血，他实在是不想触碰。
更何况……
他颇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那小东西平日里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看上去鬼机灵，实力却是弱得让人看不下去，就这么两只小鬼童，她都应付不了，现下已是险象环生。
“交给你了。”他淡淡瞥了一眼站在一边发呆的扶摇，黑色的鬼剑入鞘，那诡异的剑气形成的印记，却是牢牢锁在了“夜”的胸前，只要动弹一下，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扶摇的一双紫眸正紧紧粘在与两只小鬼缠斗的苏悦身上，虽然很不明白为什么，但王却是是对这个又难缠又有些无赖的小丫头格外照顾一些，她自然也不会忤逆王的意思，因此次次都给这个小丫头留下活路。
这一次，也不意外。
虽然同样是对苏悦潜入森罗殿的行为气愤不已，但她也在庆幸，幸而今晚只是这个小丫头贪玩溜了进来，若是旁的什么人，森罗树的秘密一旦被人散布出去，她将会要面对无穷无尽的麻烦。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
这也是她为何一定要杀掉“夜”灭口的原因。
他发现了森罗树，因此，就算是王不出现，扶摇也会选择动用一切力量，包括森罗之面，来抹杀他的存在。
可是苏悦，就不一样了，王似乎很是信任她，还另外安排了重要的任务给她。
只要她不是蠢，扶摇相信，她是不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说出去的，毕竟，她同暗市，从她当初闯进森罗殿的那一瞬起，就已经是脱不开关系了。
当听到王的声音的时候，扶摇几乎是愣了数秒，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是。”
她颔首，不敢正视着正迎面走来的王，那是她这一生唯有一次的忠心与敬畏，也是她这一生所能给出的全部。
而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只是缓步而来，与她擦肩而过，他走过之处，万鬼臣服，就连正与苏悦打斗到了即兴处的妖妖鬼鬼，也是被那无边的鬼力压制，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