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当年在海南岛，邱德铭和他手下绑架了你，我带人把你救出来。后来，我问过邱德铭的两个合伙人高兰成和李滨，也问过其他人。实事求是的讲，开始是你不对。你们的土地交易是私下进行的，也没有签书面合同。但你做出了口头承诺，你就应该信守诺。黎姐，我说得对吧？”
黎姿扬点了点头。
“你把土地卖给别人，不卖给邱德铭。后来经中间人调解，让你补偿给邱德铭五百万，你也答应了。但你再次毁约，这是你的第二个错误。接下来，就是邱德铭的错了。他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他和我的关系当时也很不错。他完全可以联系我，即使你不付那五百万，我也会替你还掉。可他却铤而走险，派人绑架了你。”
“我千里迢迢，带人南下，把你救出来。但当时的邱德铭，还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才开出一个条件，五年之内不许你在上海出现。只要你遵守这个条件，你们的恩怨一笔勾销。黎姐，这个你做到了。我认为，你们的事情应该到此为止。谁重新挑起，谁就是错的一方。人特别是生意人，更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如果硬要纠葛于往事，是很难走好以后的路的。”
黎姿扬唉了一声，“道理是对的，可我就是放不下。”
“放不下也得放下。在这方面，我以前也是这样，有仇必报，马上就报。但现在的我，已经基本上改变了这种心态。黎姐，我可以告诉你，我与邱德铭的关系，是亦敌亦友，时敌时友。我们不是朋友，仅仅只是同行。不瞒你说，他曾多次挑战我，我也有多次干掉他的机会。但我选择放下，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人是需要对手的。即使你干掉了一个对手，也会有很多人来填补空白。”
这后几句话说得深刻，不由得黎姿扬不表示赞同。
“再说邱德铭，已非吴下阿蒙。几年前他很狼狈，高兰成和李滨离开，背后的金主离开，还被限制不许在老家发展。那时候的中原公司，实际上是个空架子，我拿根手指头都能把他戳倒。但现在天翻地覆了，他的公司被外资看上了。这个外资不仅强大，还是有关部门引进的。现在中原公司的资金实力，你我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比得过人家。”
“我听说，经有关部门批准，重组后的中原公司，准备在上交所上市。与此同时，中原公司会在香港上市。这样的中原公司，是不容挑战的，挑战的话，很可能是一场惨败。即使能挑战成功，也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黎姐，你是个精明人，你不会做这种生意。邱德铭不是一般的企业家，也是精明强干，也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资格赢得咱们的几分尊重。”
“再说你黎姐，你刚来到上海，上海已非昔日的上海。上海很大，上海也不大，全体同行正注视着你。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同行们的研究内容。你现在要做的就一件事，在上海站稳脚跟，其他都不重要。如果你处理不好与邱德铭的关系，那会有严重的后果。就是邱德铭的对手，也不敢站在你这边，你能赢得就是同行对你的敬而远之。”
“现在的上海地产市场，实际已处于饱和状态。所以我才选择走出去，去周边中小城市求得发展。坦率的讲，你的扬帆公司来得还算是时候，抓住了最后的好机会。以我的判断，三五年后，新公司很难进来。当然，资本仍然能够进来。我把上海地产市场比作一个池塘，它就那么大。鱼太多了，鱼就无法生存，市场也是这个道理。”
这时，姚晨说道：“叔，所以我妈和我都认为，最好的办法是与你合作，实现强强联手。”
白手笑着问道：“小晨，你认为我需要合作吗？”
姚晨没懂白手的话，“叔，你的意思是？”
白手笑了笑，“小晨，我的腾飞公司要想做大做强，可以说路子很多，轻而易举。五年前就动员我上市，但我坚持不上市。以腾飞公司的历史和信誉，一旦上市，圈个几百亿资金非常容易。还有合作，只要我松口，外资会主动上门，国资也会主动上门，搞个几百亿也很轻松。”
黎姿扬问道：“别人我不管，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合作？”
白手笑了，“这个么，我不喜欢与人合伙，这个观念根深蒂固，这是其一。其二，合伙容易产生矛盾，有句老话不是说么，与其三人偷牛，不如独自偷狗。其三，我是虎，黎姐你也是虎，一山难容二虎，两虎相争，两败俱伤。黎姐，我不想坏了你我的姐弟之情。”
黎姿扬嗯了一声，“我还有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