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老哥哥问俺,说要问问这皇帝跟那些害民贼是不是一伙儿的,俺这不就把这些官儿都喊过来了?
父皇当年起兵反元,靠的可不是那些害民贼,而是靠的跟你们一样的天下百姓,所以俺肯定是跟你们一伙儿的。”
向着夏原吉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身边的一点儿空地,朱老四道“来,你也过来,跟大家伙儿说说。”
夏原吉一脸懵逼的走到朱老四身边坐下,又一脸懵逼的望着朱老四身边的老农,忽然之间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
朱老四见夏原吉这般模样,便直接说道“邯郸连年水灾,官府却催逼无度,以致百姓失地,甚至卖儿鬻女求生。这些老哥哥来顺天府,就是想问问俺这个皇帝,到底还给不给大家一个活路?夏尚书,你是户部堂官,你来说说?”
夏原吉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红着一张老脸,对着众多老农说道“是我这个户部堂官的错!众位老哥哥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些堂官都是在京城或者顺天府,还真就不知道邯郸连年水灾的事情,要不然的话,就算是我们这些堂官不说,陛下肯定也会让户部开仓赈济的。
如果众位老哥哥不信,可是打听打听前年的辽州水灾还有临清水灾,朝廷可都是开仓放粮的,不可能眼看着百姓受苦而不闻不问。”
夏原吉的话音落下,朱老四就接着说道“不管咋的,反正俺这个皇帝肯定有错,是俺对不住大家,今天就给大家一个交待!”
沉吟了一番,朱老四直接对着一众老农说道“邯郸往年积欠的赋税,免!包括今年和明年的赋税,全免!不管该收多少,全都给大家伙儿免掉,然后内帑出钱补足,可好?”
赵老五迟疑着道“那个啥,内躺是谁?能有这么多钱?”
夏原吉适时的开口说道“内帑是皇上的私房钱,皇上说把大家欠下的赋税都给免掉,然后自己掏银子替大家补上!”
一听夏原吉这么说,许大就连忙摆着手道“那不行,那可不行,俺们咋能让皇帝替俺们掏钱?俺们就是想问问,到底能不能缓一缓,晚两年再交,好歹别逼得这么紧就行了。”
朱老四摆了摆手,对许大说道“老哥哥啊,是朕这个皇帝的错,那朕就得认,不能老让大家伙儿遭罪是不是?
都说皇帝是天子,百姓是子民,那你说,朕这个当皇帝的,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百姓受苦?从盘古开天到如今,他就没这么个理儿啊,对不对?”
想了想,朱老四又对许大说道“对了,各位老哥哥,还有邯郸那些没有来的乡亲们,家里都有儿子孙子啥的吧?”
许大点了点头,答道“有,家家都有,真要是没有儿子孙子,俺们也就不合计着来找您了。就像这个赵老五,他家两个儿子,七个孙子,个顶个都是棒小伙子,十里八乡那是出了名的,要不是这连年水灾活不下去,只怕那说媒的媒婆都能踩破他家的门槛。”
朱老四嗯了一声道“儿孙多了好啊,俺这个皇帝也一样,家里也是好几个儿子,孙子也有好几个。有时候俺也都头,都说养儿不易,又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俺也不是不知道养娃子的难。
现在邯郸都难成这样儿了,家里孩子又多,就算是免了往年的赋税积欠,这日子也不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