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寂静无声,只有墙上的挂钟一点一点慢慢走着。
轮椅上的男人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冻住了,他听着面前青年嗓音温和,一字一句仿佛硬生生重重地凿在了心头。
“您很爱周先生。”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都如潮水般疯涌倒流,一瞬间窗外淅淅沥沥落着的细雨仿佛变为塑风下呼啸着下纷飞的鹅毛大雪,瞬间就把他带回到了那个冷得彻骨的冬日。
那个他只能见到陈栖一捧灰的冬日。
陈栖至死,都还以为他深爱着周禄的冬日。
燕寰抖着唇,他缓慢地抬头,脸色惨白,喉咙剧烈地动了动,想开口,喉咙却好像烙了一枚滚烫烧红的铁,烫得皮肉翻绽死死黏在了一起,怎么都开不了口,艰涩得仿佛失了声。
他胸膛重重起伏了几下,才惨白着脸,颤着嗓音带着点凄然道:“不是的。”
男人的眼眶硬生生熬红了,仿佛像是喘不过气来,心脏抽搐发疼道:“不是这样的……”
他抬头红着眼眶望着面前的青年,近乎是哀求道:“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上辈子,这些话他一个字都没能对面前的人说出口,从而让爱着他的陈栖至死也不得善终。
可面前的陈栖,只擦着头发,眼里带着点疑惑,只看着面前的他赤红着眼近乎哀求望着他。
那双眸子里没有意外,没有动容,没有复杂,更没有释然。
只是单单纯纯疑惑于他的失态一般。
毫无破绽。
好半晌,似乎是反应过来他在为周禄难过一样,青年目光落在他轮椅上的腿,带着点怜悯道:“您那么爱周先生。”
“周先生会知道的。”
青年的嗓音温和,带着点怜悯和陈栖本人一向的柔软,却疏离礼貌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