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或许不清楚,她却是清楚知道沈若笙是已经与沈家断了关系,若不是国公府,如今便当真是孑然一身的。平日总看她似乎吃饱喝足就再不作他想,只有吃醉了才知道,原来也是有心事不足以外人道的。
书婵从前是看不起沈若笙的,倒不是因为她的厨娘身份,毕竟自己也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她只是反感这人行为举止出格,没有半点共情,说话直接又伶牙俐齿,在官宦人家根本就是个异类,饶是如此还我行我素,不知悔改。
如今再看,她并非当真无情,也不是不会融入环境,只是看她自己愿意与否了……当真是爱憎分明的很。
自上次沈应秾乔装来探口风,后又立下字据断了父女情,书婵对于沈府作为也略有些看不惯,这般行为与过河拆桥又有何异?是以当时在沈若笙要她离开之时,她犹豫之后还是选择了暂且留下。
说实话,比起沈府,她自己也更喜欢国公府的这些主子,可比沈家后院那些人要好伺候多了,沈若笙也是。且看上回她拿绣样让她去想,却并没有就此拿捏她就知道了。要是换作陈氏或是沈如玥,她保准至少被挑三回刺。
沈若笙尚且不清楚书婵是怎么个小心思,她就只惦记书婵的绣工的确不错,待吃完了馄饨就同她说:“对了,晚些时候我给相公准备药膳,你也去瞧着,帮不帮忙的也不指望你,就想着把绣样做好就成。”
书婵有些说不出的奇异感觉,没有多言,福身应是。
沈若笙点点头,将馄饨碗递回给暮雨,一边擦嘴一边就起身往外走。
暮雨笑着跟上:“夫人可要去书房么?”
她这笑怎么看都有些促狭,沈若笙哼了一声,她虽然得意,可没打算就这样屁颠屁颠地就去看,也不想显得自己十分急切,便说:“我去妹妹那里一趟,你自己先去伺候相公吧。”
昨日光顾着把酒言欢,书也忘了拿回来……等去完妹妹那里,然后再去看,那个时候应当就画了不少了呢。
沈若笙迈着碎步,到了谢承玉的院子时,紫菱说她也才刚起身。沈若笙一进门,就瞧见她坐在镜子前发呆。
沈若笙轻咳一声问:“妹妹朝食可用了吗?我那里煮的有馄饨,要不要吃些?”
谢承玉回头,露出一双微待浮肿眼睛,声音还带着些迷糊:“唔,多谢嫂嫂。”
谢承玉吃馄饨的时候,沈若笙就先粗略地翻了翻这几本书,然而令她意外的是,专事写药膳的竟只有一本,内容也不多,其余都只是大抵相关而已,并不系统。
“没想到这方面的书也这样少……”沈若笙嘀咕着,合上书问谢承玉,“你说,药膳这事物世人皆是知之甚少,能赚钱么?”
“能的能的,嫂嫂要相信东临哥哥的经商头脑,还有自己的手艺。”谢承玉咬着馄饨说,“再者,若是街上人人都能做药膳,那再想做大可就不易了,就是要来些旁人来不了的。”
沈若笙也觉得有理:“这样想来应当是没错。我在书上看到有句话叫‘人之性,厌于药,而喜于食’,再有许多病灶本就是从口入,若能饮食相宜,有疾可辅助医治,没病也能强身健体嘛,何况这比补药可来得好多了,不伤肺腑,味道也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