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远在学堂讲课的事情,很快就传入了咸阳宫中。
对于这件事情,秦王明面上对法家表了态,不冷不热,表示,既然程知远喜欢教书,那就让他去,反正他本来也就是个教书的,而且这不是正合法家的意思么?
冷处理啊,不是你们要的?
但是杜仓却终于明白了,程知远这哪里是冷处理,这是宣传思想去了!
这不就是和诸子巡游演说一样一样的吗!而且这里可是咸阳城啊!
“这世道真是乱了!”
杜仓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而每当他说要定国法,秦王便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给这位老相国半点面子了。
杜仓有些疲惫,上一次辩论已经耗了他不少心力,程知远的言辞如同雷劈电闪,让他差点没有招架下来,对方的思想与学说,似乎不论怎么样都能圆回来,但是理论上敲打的很响,可杜仓只抓住一点,那就是对方的学说,在这个时代绝对不可能实现。
让君王为黔首服务?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法为君,君持法而为国,如此国方强,给民?
商君书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当然,杜仓对于商君书有自己的理解,就像是仲尼那句“民可使由之”,程知远与杜仓两个人说出来的,都是两个不同的版本,而只要一个断句,这整个话语的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断句艺术很重要,因为没有标点符号。
杜仓感觉到远方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向咸阳城靠近,他知道,那是荀况到了。
范睢去接的荀况。
杜仓深吸口气,他使劲扯了扯自己的面皮,低声骂了一句。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豁出脸面,彻底和荀况摊牌了。
为此,就去迎迎他,倒也没有什么大事情,毕竟自己曾经也很推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