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十六城割让,看似毫无破绽,然而若是东皇不进反退,识破了程夫子接下来的部署,那当真舍得割肉,我楚国便是弄巧成拙,当真失去了西方屏障,从此秦国想什么时候攻打武胜关,便可什么时候攻打武胜关,此为疏漏之一。”
“若要补全,便要让东皇不得不进,断他退路,不给于丝毫回转余地,神道信仰凌驾于国运之上,故而要补全这第一条疏漏之点,那便要把国运从神道之中,摘出来。”
“神运与国运,本为一体,要重新二分,如此这般,才能算是真正达到了目的。”
庚桑楚侃侃而谈“云中君肯定舍不得,他来做主,必然是如程夫子所料行事,但是东皇陛下,可是难说啊,天帝之智,不论怎么样都不可小看,故而要慎之又慎,要一击得手,让他没有翻身余地!”
程知远倒是有兴趣“庚先生请讲,如何摘除国运?”
庚桑楚点了点头,认真对楚王道“小水沟里,大鱼没有办法回转它的身体,可是小小的泥鳅却能转身自如;矮小的山丘,大的野兽没有办法隐匿它的躯体,可是妖狐却正好得以栖身。”
“楚国现在如同一个臃肿的巨人,身上的累赘太多,又不愿意舍弃,一个虚浮的胖子,一个吹羊皮球强行支撑起来的国度,如何能真正翻身为主?”
“我王当真是不知道吗,楚国如今一路走向下坡路,其实并不是因为王者向神道的妥协,为何开国之初,道祖可以与东皇平起平坐,为何他的后人却不行了呢?”
“帝高阳之苗裔,岂能向神道低头,向神道俯首称臣?颛顼帝若是复生,看到楚国这般状态,必然悲愤,当初颛顼帝带领人族第一次击败白帝,这才使得白帝西行,远走秦川,不敢再东望半步,如今我楚国乃颛顼正统后人,坐拥万里江山,却活的唯唯诺诺,诸臣醉生梦死,君王亦是得过且过!”
诸臣子听闻扯到他们的身上,顿时愤慨起来,有人震声呵斥“庚如昼!我等朝堂为臣,岂是你一小小门客能评判的”
“好了吧!”
庚桑楚一挥袖子,打断了那臣子的言语“尸位素餐,朽木烂泥之辈,不能振兴国家,反而在不断消耗楚国的国力,今日各位被骂的已经够惨了,却还要舔着脸上来找打吗!”
那人被这一句话骂的脸色涨红,一时间没有说话,却是在酝酿措辞,而当他准备开口说话时,却又被庚桑楚继续打断!
“好了,不要再自取其辱了,我来此,为我王献策,不是自降身份,与你掰扯烂事的!”
后者根本不看他,而是大笑三声,骂完之后,转脸直接询问楚王
“敢问我王,如今楚国内,神道信仰较弱的土地,还有多少?”
楚王沉默,计较了一下,看向边上的某个官员,那官员连忙出来禀告,他是郊尹,属于管辖楚王都附近官员的总官,职权不大,但是地位很高,属于中央编制,而他本身不管土地,只是这一次,兼管土地,代表楚王整理内外事务的左徒春申君黄歇,陪着楚太子完去秦国为人质,暂时并没有回来,所以他就被临时任命,负责统计新增的城池、土地与人口。
“楚地神道未曾大肆扩张之城池,只有七十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