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者淡出四字:“归还婴儿。”

    “婴儿?……阿暖?”吕崇宁一怔,“如此,岂非明告他吾等当晚去过那小院,且万一那干刺客是他……”

    “刺客即便是他身侧之人,却也未必是他所派!”打断之,荀渺显有思量,“以李通对李巧儿的维护,其人应是无由更无意害李巧儿与阿暖,遂此间,当多是身不由己!如此,吾等不妨拿住他苦衷,好言规劝下,或能令他道出内情。”

    再一斟酌,吕崇宁点头:“是此理!则我这便去送请帖?”

    穆昀祈复看荀渺:“汝之意,何处相见为好?”

    “既才历过险,本该选处避人之所,”荀渺摸摸鼻翼,“城北白湖边有处酒楼,距闹市不过两三里,但冬时往来之人较少,可谓闹中取静,避人倒是上选。”

    穆昀祈深以为然,即命吕崇宁亲往送请帖。后者回来禀称,李通已爽快应下,说定午后于白湖酒楼觌面,他当独自前来。

    晌午方过,白湖酒楼正是门口罗雀。

    两缕青烟自青釉莲花香炉顶端袅袅绕上,浓郁的檀香就着浅淡茶味,颇存几分醒神功效。

    手中的茶盏端起已一阵,荀渺眉心依旧难松,转过脸:“李通此刻还未现身,师兄还是先回州衙罢,以防不测。”

    “未时未至,急甚?”闭目养神之人倒沉着,“且这周遭皆是你的人,却还怕甚?”

    “话不是这般说!”荀渺有些情急,“事皆有万一,万一李通食言,带人前来,甚或,万一鬼魅死士……”一顿,“便暂当那些是以丹药养出的药人罢,万一此说是真,且此事与李通有关,则岂不……”话音未落,便闻叩门之声。

    侍卫回禀,李通来了,独自一人。

    睁眼睥睨对座者一眼,穆昀祈端过茶盏,嘴角勾出一抹自得的笑。

    来者行色匆匆,面带焦意。见荀渺在场,倒不意外,只急问前夜究竟出了何事,婴儿又在何处。

    看他焦急迷惘之态不似强作,穆昀祈便如实告知前事,且道:“吾等去时令妹不在家中,遂想来,她会否回去登仙楼寻你?”

    李通摇头:“她未来寻过我,我只以为她与阿暖皆还在那小院,至今日一早吕兄前来告知出事,我忙去彼处看了,又遣人四处找寻,至下无果,实令我六神无主。”

    荀渺适时插言:“据说州衙初认定李小娘子是在贼人离去后回到家中,因未见到乳媪与阿暖,察觉有异匆匆逃离,当下或是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