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父亲和宗师对于他要不要参加乡试的看法是截然不同的,父亲对那个奇怪的道士显然也并不了解。
他总觉得也许是在与宗师有关的朝廷里有什么不符合常理的奇怪事情发生了。
宗师给叶秦写好了信,就打算回京述职。
听说太子殿下最近身体不适,他还在云州找外来的客商们搜罗了不少药材。
都说懂事的孩子最让人心疼,太子殿下可以说是林宗师见过的最懂事的孩子了。
最懂事的太子殿下此时正在皇帝陛下的陪伴下招待自己的堂兄。
他的堂兄南阳王世子谢远今年才不过将将十八岁,就已经有了一身摄人的气势,太子殿下今年只有十岁,他把自己裹在了锦被里,全身上下就只有说不出的乖巧可怜,毫无天家威严。
“谢远哥哥,我只是很单纯地喜欢魏尚书,想要跟他做朋友,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要保护我,为什么会在朝中处处帮住我,我替他跟你说对不起,你可以原谅他吗?”
谢远心道不妙,皇帝已经黑了脸。
太子是皇帝唯一的子嗣,谢远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宗室子。
太子先天不足,就算宫里的太医拿了全天下最珍贵的药物每日煎熬给他吊命,他也活不过三十岁,这个皇位将来注定是谢远的。
在谢远有记忆的上一世,太子甚至不是太子,他连二十岁都没活过去。
只是因为这一世他入宫的时候嫌他太吵,对方就感觉受到了伤害,扭头去和皇帝哭了一顿,东宫里才有了太子。
太子小小的身躯依偎在皇帝身边,皇帝年事已高,曾经还算健壮的龙体如今也已经变得极为虚浮,太子身边是暖黄色的烛灯,他的小影子附在了皇帝的大影子上面,被一点如豆的灯火拉扯得很长很长。
谢远沉下了眼色,他对着皇帝辩解道:“陛下,臣只是看刘侍郎德才兼备,自当位列上官,并未对魏尚书——”
“够了!”
太子被皇帝巨大的喝止声吓得瑟缩了一下,明黄色的小球在烛光里摇晃,皇帝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收敛了情绪,只淡淡地问谢远:“你以为自己比朕这个做了大半辈子皇帝的老东西还懂政务是吗?”
谢远恭声答道:“臣万万不敢如此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