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斥退了卫观,快步走到刘辩面前,见刘辩安然无恙的坐在池边。她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泪水夺眶而出。
“陛下,臣妾以为……出了意外。”
“我没事,我现在好得很。”刘辩招手示意唐瑛坐在他身边,握着她冰冷的手,从怀中掏出丝帕,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那陛下为何一个下午都坐在这里,不吃不喝?”唐瑛泪流不止,泣声道:“公主和陈留王都吓坏了。”
刘辩心中一暖,原本冰冷的心融化了一角。他沉默了片刻:“英子,我们的敌人远不止袁绍,远比袁绍强大。”
“谁还能比袁绍更强大?”唐瑛嗔道:“难道是天下所有人?”
刘辩苦笑。虽然不是天下所有人,却几乎是天下所有的读书人。他沉默了片刻,拍拍唐瑛的肩膀:“你先回去准备一点酒食,我还有点事处理一下,然后便回去。”
唐瑛深深的看了刘辩一眼,乖巧的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刘辩叫过卫观:“传蔡邕。”
……
蔡邕走到刘辩面前,默默的看着刘辩,默默的行礼。看着那个冰冷的声音,蔡邕忽然觉得万念俱灰。蔡琰没有说谎,天子在砥柱观涛有了心得,他虽然只是静静的坐着,却让人有一种深不可测的畏惧,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蔡邕知道这是什么,虽然他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的心不住的往下沉,一直到最深处,冰冷彻骨。
刘辩看着翻流的池水,声音也如池水一般清冽冰冷:“蔡邕,阿琰是个好孩子,朕很喜欢她。”
蔡邕那长得有些离奇的花白眉毛颤了一下,哑着嗓子道:“那是她的荣幸,也是臣的荣幸。”
“那么,为了你的女儿,把你的秘密说出来吧。”刘辩抬起头,“所有你知道的。”
蔡邕的嘴角颤抖着,恐惧笼罩了他,将他一点点的吞没。
刘辩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已经欺骗了先帝,害死了先帝,还想害死朕吗?”
蔡邕叹了一口气,艰难的开了口:“陛下,先帝之死,非臣所愿。臣一开始就劝诫他不要迷信这些小道小术,是先帝自己一心想重振君威,独揽大权,急于求成,用功心切,这才走火入魔。”
刘辩讥讽的说道:“这么说,你没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