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一出来,愤慨的百姓们就察觉出来不对了。
军印丢了第一时间,将军就来云府了,既然说要讨回军印,那昨天白天来的时候怎么不要,非要夜里派人来偷?
胡卫显然早就想好了说辞,道:“军印丢失的事情昨日尚未传开,今天云家把寻军印的人挂上城门,军中才知道消息,将军不得不留下安抚。”
孟流瑾摸着手腕上的紫玉镯子,嘴角依然含笑,“是么?那昨天百里将军怎么在舅舅和本宫面前说军中已经大乱,胡副将和另一位副将带人逼他退位,他走投无路来请丞相和舅舅帮忙呢?”
胡卫:“云家地位超然,将军不敢明着得罪,昨天才想让丞相帮忙周旋,但丞相重伤昏迷,将军不能得见,才委婉求云家主开恩,将军印归还,是云家不肯,他才在昨夜派人过来。”
这理由找的倒是有模有样。
管家让人给孟流瑾搬来了椅子,孟流瑾便当着府外的人坐下了,而且高高在台阶之上,大门之内,纵使身姿柔弱,也如雪花一样,莫名有种让人不敢逼视的凛冽。
大门对开处,正是风口,孟流瑾被吹得咳嗽几声,再开口时,声音微哑,“那么按胡副将所言,云家前日就抢走军印,昨天也没有归还给百里将军,那昨天到今天,为什么没有拿着军印去接管守军,反而等着胡副将带人包围云府,煽动百姓百般砸骂呢?”
“而且百里将军不管因为什么丢失军印,都是渎职之罪,按律抄家,今天又是以什么名义坐镇军中的?”
胡卫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伶牙俐齿,看着她的样子,神色变得凝重,但也丝毫不怯,“将军镇守云州,皇上为防云家有反心,早就给了他一块金牌,可于此种情况下仍旧掌管守军。”
“是么?”孟流瑾接过仆人递来的茶,杏眸半眯,“看来你们对那块金牌的研究不够。”
胡卫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昨天百里非来云家,只是为了试探丞相重伤是否是真的,好制定下一步计划,没想到阴差阳错,还从这小公主手里骗到了一块金牌。
回去之后,他们就已经研究过那块金牌,看到上面除了天子印记,再没有旁的东西,这才会对外说金牌本就是皇上给的,但孟流瑾这句“研究不够”,怎么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这么做一样?
难道那块金牌上,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门道?
胡卫强撑着道:“公主是皇上的亲生女儿,虽然有当年的事情,但您也不该帮着云家造反。若是因为云家拿重伤的丞相威胁您,您尽管跟末将开口,末将定会和百里将军拼死救您和丞相出来。”
他义正言辞,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孟流瑾不禁笑了,捧着茶杯,挑眉,“副将觉得我像是被威胁的样子么?就算真的被威胁,你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不是更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胡卫脸上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