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他步入药铺正堂时候,自己的妻子手指已经按在那虚弱汉子脉搏之上,松了口气道:
“这伤粗暴地很,却并不直接催命,反倒是给了足够治伤的时间,只消找到能以内力下针之人,并不难治,可是身居内力之辈在我们这里不常见,许是要让你在懊悔恐惧之中缓缓死去,却不知是谁如此狠辣。”
那都头脸色变幻了下,并不接口,只道:
“区区小贼而已,还请女先生下针。”
女子微微颔首,转头招呼王安风道:
“风儿你且过来。”
少年走到她身边,便见这位给他印象娴雅的婶娘继续招手,让他附耳过来,低声便说些什么,王安风面色先是微微惊愕,继而便微微颔首,仔细聆听,约莫过了短短几分钟时间,她抬起头来,道:
“风儿内力修行足够,但是从未学医,更不必提针灸之术,我可指导他下针,但是有许多风险。”
“……敢问有几成把握?”
“活与暴毙,不过五五之数。”
“暴毙?!”
那位都头面色苍白,脸上显出三分挣扎之色,沉默良久,招手让赵大牛附耳过来,说了几句话,后者脸上悲伤和骇然不断交错,最终沉默着退了下去,而那都头则朝着李康胜的妻子重重一抱拳,道:
“不知女先生尊名?”
“不敢,免贵姓风,单名一个兰字。”
都头低低念叨两声,转头厉声道:“赵大牛,天爷爷要是收了我张正阳,那是他老人家惦记我,记得每月烧纸上酒,若迁怒于风先生和李先生,及这位小兄弟,老子饶不得你,你烧来多少酒,老子一滴不沾!”
赵大牛勉强笑了笑,道:“哥哥说的什么话?我岂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军纪严明,你还有军棍未曾罚我,怎走得了?”
张正阳闻言大笑,虽然虚弱也有三分豪迈,继而便俯身下去,咬牙道:
“还请风先生和小兄弟下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