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凶手的排查范围,一下就明朗了起来。

    大概率懂得医学。

    傅家发现尸体的水池附近,应该就是行凶的第一现场。否则,那个时间段,除非傅家全部下人集体撒谎,要不然,想将尸体从别的地方转移进去,不可能没人看见,也不可能消除掉途中全部的痕迹。而这些,警局都已经调查过了,确证没有。

    可怀疑的对象范围由此缩小,甚至有所暗示。

    在案发日的那个时间段,既懂医学,人又在傅家的,根据目前的了解,只有船王次子傅明城。案发的当天下午,他人也在家中,就伴着昏迷里的父亲。

    就这样,被孙孟先送出来还没满一天的傅明城,就再次作为嫌疑人被警局请了过去,让他继续接受调查。

    傅明城再次入了讯房后,据苏雪至从贺汉渚那里打听来的消息,他一直保持沉默,一句话也没说。既不认罪,也没否认加在他头上的罪名。

    因为没有真凭实据,涉及凶器的注射针也大概率已被销毁,指向他,全是靠着对死者进行医学检查后做出的推理和判断,且又碍于他的身份,警局这边也不好动粗逼迫口供,就这样,案情拖了几天,但外界关于傅明城就是凶手的论断,已经铺天盖地,大有定罪之势。

    这天下午,苏雪至人在图书馆,眼睛盯着面前的资料,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天验尸时的种种所见。

    这几天,她始终这样,精神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时却又想不出来。

    不找出来,寝食难安。

    她再次闭目,在脑海里重新构建了一遍场景,就好像又回到了医院的那间停尸房,再一次地开始了检视。

    检查躯体、抽取玻璃体、找到穿刺痕迹、检查口鼻,找到凶手使用□□留下的痕迹……

    突然,苏雪至灵光闪现。

    之前那几天里她一直想找却找不出来的遗漏点,豁然明朗。

    她心跳加快,猛地合上了书,一下就站了起来,在近旁几个学生投来的诧异目光里,疾步而出。

    想说的话,她觉得不适合通过电话交流。

    正是傍晚时间,她请了个假,急匆匆去司令部找贺汉渚。坐东洋车赶到司令部前的街口,下车付车夫铜钿的时候,看见司令部的门口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