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不费一枪一弹,就轻松拿下嘉兴和海宁两县的消息传出,引发全国一片震动,谁也没想到一场牵动千万人心的大战,竟会这样落下帷幕,谁也没有料到,之前信心百倍、扬言死战到底的浙军,竟然会败得如此迅速,如此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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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五日,南京行营旗下的七万联军官兵再次开始调动,从容不迫地对杭州展开三面包围,就在杭州民众惊恐万状、争相逃难的时候,七万联军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随即在杭州城外五公里远的地方挖掘战壕,构筑一个长达十五公里的半弧形包围圈。
六月六日上午,又一个令人恐惧的消息传到杭州城,继而传到全国各地:
驻扎江西的川军第一军第二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下了浙军第四师把守的衢州城,总兵力仅为四千六百余人的浙军第四师面对强大的川军一触即溃,师长李宝章之前曾出兵江西,配合川军作战,自然清楚川军的战斗力有多强,因此根本不敢与川军主力中的百战之师刘湘部抗衡,没等刘湘下令攻城,李宝章已经率部逃离衢州,将浙西最大的战略重镇拱手让给了川军。
坐镇南京的萧益民很快接到龚宝铨和杨善德的联名电报,得知浙军主力第一、第二师已经重归浙江省政府和督军府怀抱,军队的控制权再次回到杨善德手里,由无良盐商、汉奸买办和地方豪强组成的反对势力在强大武力威胁之下,已经分崩离析。不是举家逃往上海租界和日本,就是诚惶诚恐地赶赴杭州,向龚宝铨和杨善德负荆请罪,惶恐不安的浙江人民衷心希望停息战火。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浙江反对势力的遗留问题。
萧益民也终于松了口气,当下顺水推舟给出个大人情,授权浙江省政府和督军府全权处理遗留问题,接着把浙军第二师调防镇江,留下第七军第十九师继续驻扎杭州北郊,命令第九军第二十五师进驻嘉兴,第二十六师进驻余杭,刘湘的第二师继续留在衢州。全程监督浙军的编遣事务。
紧接着,南京行营经济委员会主任张謇率领工作组赶赴杭州,协助龚宝铨整顿浙江盐业,城里盐业商会推行盐税新政。
由于浙江海盐产量远在两淮和山东之下。基本没有受到中央政府的严格约束,每年上缴中央政府的盐税总额仅为两百五十万元,浙江盐业因此拥有更宽松的生存环境,加上雄霸浙江三大盐场的地方势力已经一败涂地,逃的逃。降的降,给浙江省政府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和操作空间。
对此,上到省长龚宝铨,下到一般普通民众。对萧益民还是深怀感激的,加上川军入浙之后表现非同一般。不但军纪严明秋毫无犯,而且买卖公平态度和蔼。很快赢得浙江民众的好感与支持,萧益民不但没有因为发兵浙江遭受非议,反而因此声望大增。
但是,萧益民的嫡系部队进驻浙江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哪怕浙军完成整编和裁军工作,萧益民也会留下一支部队坐镇浙江,以保证南京行营对浙江的有效管辖和监督。
其次,浙江省很快就要和江苏、江西两省一样,每年都要向南京行营交税,哪怕是上缴中央政府的税赋,也必须先经过南京行营,好处是能够获得南京行营的政策支持与安全保障,还能分享南京行营带来的各种利益,包括工商业技术的援助、粮食供给的统筹安排、进出口贸易的扶持、实业投资的指导、低息贷款的扶持等等。
自杭州撤围之后,心惊胆跳的浙江民众终于放下心来,浙江开始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但是外界的舆论仍然如火如荼,萧益民集团的巨大胜利,再一次刺痛了北京政府和日本政府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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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总理府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总理段祺瑞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笑容,但是代总统徐世昌的意外来访,还是让段祺瑞绽开了几许笑意。
“卜五兄,稀客啊!”
段祺瑞挥退身边侍从,亲手给徐世昌沏上杯香茶。
几日不见,六十三岁的徐世昌似乎更为显老,额头和眼睛周围的皱纹增加了许多,左额上还微微显出了几点老人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