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耻而后勇,这的确是一件好事情。只可惜这句话并不适用于所有人,甚至不适用于大多数人,而仅仅适用于极少数的人。
起码这个姓张的家伙,应该就是不适用于这件事情的那一种人。
何远看到他就觉得很不舒服,几乎就可以确定,这个家伙肯定会给他惹大麻烦的。
有的时候说直觉似乎是一个很空虚的东西,但实际上在很多时候,所谓的直觉也并不一定是没有道理的。尤其是军人在战场上的直觉,准确程度超乎想象。
看着翁钦源还是觉得并不相信的样子,他笑了笑也没有强迫,只是说道:“翁书记,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啊?”
翁钦源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何远说道:“说起这个故事啊,可算是有些年头了。那还是我当红军的时候,还是个小兵。我记得那个时候有个排长,无论是什么时候作战啊,他永远冲在最后面。有一次打仗,而且是一次大仗,对于我们红军而言,或许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仗。你知道,战场上任何一个岗位都是很重要的,一个士兵的失误,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军队。一根钉子和一场战争的故事,我相信你应该听过的。这个人就是那样的一个钉子处在重要的位置,职务又不起眼,做的还很不好。在开战之前,他就开了小差,犯了一个相对比较严重的错误。当时,我们的团长抓到了他这个错误,但是考虑到马上就要打仗了,现在这种时候,处罚他肯定是要耽误战争的,所以就轻轻松松的放过了他。不仅放过了他,而且,仅仅是对他进行了一点点的轻微的处罚。警告他,这次作战一定要好好打,不然回来我就枪毙你。这个排长当时答应的很好,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翁钦源的心中莫名的蒙上了一层恐惧,他连忙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何远说道:“非常著名的一场临阵叛变,在非常重要的节骨眼儿上,带着一个排的战士投敌。一个排,并没有多少的兵力,在很多情况之下也不能够影响战局。但是那一侧就掐在了一个最关键的节骨眼儿上,连累了最不应该连累的人。一场战斗就这样失败,而且我们的所有防卫部署全部泄露给了敌人,损失惨重,我们不得不顶着围追堵截,迁移到其他的地方去。”
翁钦源半张着嘴,很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何远淡淡的一笑,“也不是说这个人完全就不可能是好人,完全就不可能做出改邪归正的事情。但是,具体问题具体来看,我觉得他改邪归正的机会不大了。”
翁钦源还是不能想通,这个时候一旁的孙鹤峰开口了。
孙鹤峰说道:“翁书记,作为一名长官,你有没有曾经见过,何司令员的部下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只要何司令员摆出一个眼神来,他们不乖乖的跟龟孙子似的,那都叫奇怪。远的也不用说了,就当面的这一个警备总队总队长郎博浜,无论跟谁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恨不得把天下人都给得罪了的。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在何司令员面前敢带出什么不服气的样子来吗?不管他跟别人怎么样,到了这里只要何司令员开口,他一个不字都不敢有。但是你再看看你自己的部下,像个什么样子呢?在你面前都敢高声顶撞,这说明他根本就不怕你啊!你真的能确定你管得了他吗?我怎么觉得不是那么确定啊?”
翁钦源说道:“岛内一向是少数服从多数,还是要追求民主的,并不是我说什么就算什么了,你说是这个道理吧?部队设计都要执行军令,肯定要搞成一言堂。但是地方就不一样,治理地方还是要大家齐心合力的。对他们太严厉,让他们都怕我,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起码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孙鹤峰说道:“谁说我们这里就没有民主自由了?我们这里也是很民主,很自由的呀!在没有制定策略之前,谁都可以提出建议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士兵,只要他能够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我们都会认真考虑。但是,只要命令一旦下达,就必须坚决执行命令,不能有任何折扣。这件事情如果都做不好的话?那还怎么革命,还怎么抗日?还是回家抱孩子玩儿去吧,这种正经的事情,根本就不适合这些散漫的人。”
翁钦源听的心里头有些发抖,连阳是距离鬼子现在最近的位置,鬼子还在修筑他们的堡垒。眼看着现在的形势,对方马上就要把他们分割成两块儿,进行围歼。
战争马上就要开始,或者可以说是已经开始了,这种时候如果不听从军队的建议,一意孤行的话,一旦发生任何的事情,他都可以说是绝对赔不起的。
可是要让他听从这些话,却又万万不能。他都不想是什么脾气,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并不能采取这样的方法来对待。如果真的直接把他拿下的话,这个地方怕是更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