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来国公府!

    罩在袖子下的手用力握紧,池煊强忍着情绪,不让激动的表情太过明显。

    苏蕴娇还是那个苏蕴娇,一点儿没变,都重活一次了,他还是着了她的道!

    他紧紧盯着苏蕴娇,将那日她在梅林里质问他的话原封不动送还回去,“有趣儿吗?”

    苏蕴娇这回是真慌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私底下和贴身婢女闲聊的话也能让池煊听了去,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飞快掩去脸上的慌乱和心虚,苏蕴娇放下茶盏,扬起下巴,强装气势如常道:“这话该臣女来问殿下罢?”

    她先发制人道:“殿下请恕臣女失言,您也有错。臣女仅是错在知情不言,而您错在故意愚弄戏

    耍他人。若真计较起来,殿下您的错处,似乎更大些。”

    太子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苏成哲怕苏蕴娇再惹怒太子,忙给她使眼色,“蕴娇。”

    苏蕴娇挺直脊背,看似坦然地与池煊对视,并不露怯。

    她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她和池煊都有错,她一定得绷住了,不能在池煊之前表露出心虚或是服软的迹象,不若这锅她一人背定了。

    潇潇北风吹了一遍又一遍,池煊与苏蕴娇的对视仍未结束,苏成哲他们几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皆有些胸闷气短之感。

    少焉,池煊最先挪开眼,他扣紧牙齿,两侧腮帮愈发棱角分明,“敬忠,”他板着脸道:“回宫!”

    敬忠如释重负,他赶紧把皇后娘娘赏的活血化瘀的膏药交给苏大姑娘,接着一刻都不敢停留,麻利随着殿下走出国公府。

    北风吹起八宝亭四周的帷幔,苏蕴娇重重在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才赌气甩袖道:“真是怪人,我不过隐瞒了晓得那簿子有问题的事情,他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她锤了下桌子,抬头问苏成哲,“二哥哥,我问你,我也瞒你了,你气不气?”

    苏成哲想了想,蕴娇瞒这件事儿是有点不对,但的确没有造成什么后果,甚至他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他妹妹真聪明。

    “你啊……”苏成哲想说苏蕴娇两句,话到嘴边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罢了,说你做甚。”他深吸一口气,“阿爹他们快回来了,你随我回前院罢,别在这儿吹风了。”

    苏蕴娇心事重重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