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来得毫无征兆。
他坐在床上,床单被褥都被滚起褶皱,随便脱了的裤子丢到床边地上,盖住画到一半的水彩画。初日升起的余晖从窗缝映入,色彩和画本身相融,愈发艳丽鲜活,热烈的好似一团滚烫的火。
尹清洋不受控制的愣神,深陷于此,
他其实很喜欢这样的场景,充满生活气息、平淡温暖,但又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那副水彩画一样,虽然放在这样的环境下同样很漂亮,但依旧觉得它其实更适合裱起来,挂在美术院、展览厅里。
这样奇奇怪怪的念头,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来。
李醒再跟他讲话时,语气口吻都和刚才一样,解释说,自己完全不会介意,也并不认为这是个问题,只是担心他会被肖鸠为难。
尹清洋直起腰抱了他一下,不大熟练的学他哄人:“我明天就去找肖鸠问清楚,然后学长再给我补一个订婚。”
“不要再像昨晚那样,还灌我酒,”尹清洋抱怨:“你把我灌醉了,我还怎么答应你?我本来一定会答应你的。”
他不觉得自己说了多讨人喜欢的话,但李醒眼里神情变得很深,又把他扣到怀里咬。
当天晚上直播平台有活动,不方便直播,尹清洋就把直播时间改到了下午。等直播后,打算去找肖鸠问一问。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
尹清洋打电话,没打通,去公司也没找到人。他给张鳍打电话,才得知那天的直播会以后,肖鸠被对家的人在后台威胁。
“我也不瞒你了,对家的人也是我联系的。尹清洋,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好消息吧,肖鸠这次是真被打了,可不像上次那样,是设局骗你。他被打的视频我这里都还有,”张鳍纳闷似的,疑惑:“不过当时也没特别严重啊,肖鸠还自己开车走了,不过我听说他好像是去找你。”
找他?
尹清洋愣神几秒,不甚清晰的琐碎片段浮在眼前,灯光下朦胧模糊的人影,黑暗中追他的脚步、不讲理扛抱他的陌生人。
他哦一声,“原来那是肖鸠啊。”但并没有说多别的,沉默几秒后,又追问:“那他现在在哪家医院?我有急事要找他。”
“啊,他不在医院。”张鳍回答:“在个挺出名的展览馆。据说人因为公司的事受太大打击?精神不对劲了,你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