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失神地望着杜明心:“二姐,那说我该怎么办?”
杜明心摸了摸她头上的丫髻,笑道:“姨娘俩别怕,有我呢!我这就去找大伯父和父亲说,大不了抬出来舅舅好了!”
耿姨娘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起身便向杜明心跪倒:“二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此生不忘!我以后日日为您烧香祈祷,求佛祖……”
杜明心拉了她起来,笑道:“姨娘别这样,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杜明心此时话说得满,到了杜府两位老爷那里却是行不通:“心姐儿,家里姐妹的婚事,哪里有掺和的份儿?还不赶紧回房去!”
大老爷也说道:“让淑姐儿嫁过去也是为了成们姐妹几个的名声,道临时悔婚传出去很好听么?”
杜明心冷笑道:“那为什么大伯父不干脆就把珠妹妹嫁过去?这原本就是她的婚事,如此偷梁换柱,真当旁人都是睁眼瞎么?您不过是柿子捡软的捏罢了!”
“胡说!”二老爷见女儿言辞如此不敬,连忙呵斥道,“什么时候有说话的余地?赶紧给我滚!”
杜明心冷冷地说道:“既然父亲说没有我说话的余地,那我就请舅舅过来。说到底,沈家也是淑姐儿的外家,正经的舅舅过来为外甥女做主,说出来的话总有些分量吧?”
二老爷听她抬出来沈遥,胆气便弱了三分。大老爷却不吃这套:“心姐儿,长在深闺,哪知道官场上的这些弯弯绕绕?觉得舅舅是兴国公,皇上跟前的红人,可那边是户部尚书!舅舅要领兵打仗,那是宁可得罪兵部,也断不能得罪户部!到时候粮草不济,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没用!”
“!”杜明心被气得怔楞,半天才说道,“大伯父,这样算计侄女的婚事,卖女求荣,可是读书人所为?”
“啪”地一声,大老爷一个耳光就甩到了杜明心的脸上,“不敬尊长,不孝不悌,这事说出去,兴国公也护不得!”
杜明心捂着通红的脸颊,看了看大老爷,又看了看嗫嚅着嘴却终究一声没吭的父亲,倔强地说道:“那我就请教大伯父,为何杜明珠的婚事要落到隔房的堂妹身上?就算是长辈,也该以理服人,以德服人。若您说不出来个一二,我就算挨多少打,也要纠缠到底!”
“冥顽不灵,不知所谓!”大老爷恨恨地骂道,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外头的奴才呢?”大老爷雷霆大怒,甩了帘子出去骂道,“都死绝了?吵什么吵?”
一个小厮飞快地跑到他面前跪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回,回禀老爷,外头来了两队仪仗,有个太监,自称是乾清宫的王公公,捧着个圣旨到咱们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