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陈霆以往对待女人的脾气,早就一巴掌扇到她脸上了。可他也知道邓文娇的破落户性子,这时候若是得罪了她,万一她硬挺着不嫁了,那自己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落人笑柄。
陈霆遂强忍着脾气说道:“我不是说如何如何,毕竟我现在名分已定,我之间,难道还要分个彼此出来?”
邓文娇把头一梗,不去看陈霆。
看这架势,大约一时半刻是哄不好了。陈霆有些后悔刚刚逞一时之快,现在却要低声下气地给邓文娇赔礼讨好。
两人在正堂里打着官司,安平公主和杜明心已经到了宁王妃所居的偏院。院外守着一队护卫,里面却只有宁王妃平日贴身伺候的两三个丫鬟。
“当真是令人齿冷,没想到大哥竟然如此凉薄。”安平公主看着偏院里冷清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杜明心默然,心中竟起了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这是在给家主子煎什么药?”进了屋子,安平公主看见茶房里一个丫鬟在拿扇子扇着茶炉便问了一句。
那丫鬟这才发现有人来了,擦了一把脸上的斑斑泪痕,呜咽着说道:“回公主的话,前头一直没有给王妃送药过来,这偏院里没有药材可寻……是奴婢见王妃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就偷偷弄了些小米来,和着茶饼煮得烂烂的,想着等会儿喂王妃吃一点儿……要不然这可怎么挺得住……”
“好丫头,”安平公主恻然道,“我替主子记下了的忠心。精心伺候着些,日后自有的好处。”
“奴婢不敢得公主这样说,”丫鬟依旧是哭得泪如雨下,“只求公主能够伸手搭救王妃一把……”
“这是自然。”安平公主答道,转身便带着杜明心和刘医正进了内室。
昨日与宁王妃一别,竟仿佛是隔了数年,杜明心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心中一阵刺痛。这天下是否只有安平公主这样的天之骄女,才能够护得自身的周?
刘医正上前把了脉,翻了翻宁王妃的眼皮,又问了问丫鬟宁王妃昏迷前后的身体反应,这才谨慎地开了口:“公主、王妃,宁王妃所服食的应当是高度提纯后的雄黄……”
“那不是驱邪的药物吗?”安平公主不解地问道,“如何又会致人昏迷?”
刘医正恭敬地答道:“公主说得没错,只是人们在端午所用的雄黄酒含量极少,也只有节庆时才饮用,故而没有什么明显的害处。平日里若病人要用雄黄,大夫也不会开这种高度提纯的雄黄,通常是少量、与其他药材配合使用。”
“所以,这雄黄若用得得法,竟也是一味害人的药材了?”安平公主蹙着眉问道。
“正是,效用与砒霜相当,只是没有砒霜那样猛烈。”